“操……救了個傻逼,瑪德,活著不好嗎?”
李遠明喘著粗氣罵道,“還是重點高中的高材生。”
女孩蒼白的臉在路燈下泛著青灰,嘴唇呈現出不自然的紫紺色,像是被凍僵的紫葡萄。
她的校服被河水浸透,緊貼在單薄的身軀上,勾勒出纖細的輪廓。
濕透的白襯衫近乎透明,隱約透出內裡淺色的肩帶,
發梢的水珠順著脖頸滑落,在鎖骨處積成小小的水窪。
不過李遠明可沒那個功夫欣賞。
李遠明心頭一緊,顫抖著伸手拍打她的臉頰:“喂!跳河的!醒醒!”
指尖觸到的皮膚冰涼得嚇人。
李遠明哆嗦著探向她的鼻息——
沒有呼吸!
“我日……”
李遠明手忙腳亂地把她放平,粗暴地撬開她的牙關,手指伸進喉嚨深處,指尖觸到柔軟的舌根,摳出幾縷黏糊糊的水草和帶著腥味的泥沙。
隨後李遠明雙手交疊,放在按在她的胸口。
掌心傳來異樣的柔軟觸感,讓李遠明瞬間紅了耳根。
“沒看出來,原來還是很那啥的……”
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李遠明狠狠掐滅。
操!都什麼時候了!
李遠明甩了甩腦袋,在心裡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。
濕透的校服下傳來肋骨的觸感,每一次按壓都伴隨著令人心驚的“哢哢“聲。
一下、兩下……
李遠明機械地數著數,額頭上的水珠不斷滴落在女孩慘白的臉上。
“彆死啊!大姐。”李遠明聲音發顫,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敢停。
“我這輩子還沒進過局子做筆錄呢!”
“真彆死啊!我日!”
李遠明又加重了力道,女孩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。
“我可不想去警察局複習功課。”
李遠明念叨著,額頭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河水。
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按壓後,李遠明的手腕已經酸痛到失去知覺。
女孩的胸膛依然沒有任何起伏,嘴唇的紫紺色越來越深。
看來隻能犧牲一下我自己了!
李遠明咬了咬牙,捏住女孩冰涼的鼻翼,俯下身去。
女孩的嘴唇冰冷得像塊凍肉,當李遠明的嘴唇觸碰到女孩的瞬間——
一股混合著河水腥氣和鐵鏽味的液體湧入口腔,惡心得李遠明差點把晚飯給吐出來。
但是她身上有一股嬰兒般的奶香味,這倒是挺好聞的。
還是好惡心。
這是估計是李遠明這輩子最惡心的一個吻了。
“喂,你彆訛我頭上啊,我儘力了啊。”
李遠明努力吹氣,聲音因為缺氧而發顫。
“媽的,我真是個勞碌命,倒了八輩子黴,一天到晚被人欺負……”
話音未落,女孩突然劇烈抽搐起來,“哇——”地吐出一大口水,隨即開始撕心裂肺地咳嗽。
李遠明如釋重負地癱坐在地,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——
有些已經結痂發白,有些還泛著新鮮的紅腫,像幾條醜陋的蜈蚣爬在雪白的皮膚上。
現在的年輕人,都怎麼回事?
要死要活的,把自殘當潮流?
李遠明有些無語。
但凡和自己的生活換換,你就會知道這世界有多美好。
還是說,這重點高中壓力這麼大嗎?
女孩的眼瞼突然顫動起來,瞳孔渙散了幾秒才聚焦。
她的目光落在李遠明臉上,當視線交彙的刹那,第一句話竟是:
“你會……告訴我媽媽嗎?”
她的聲音很輕,輕得像是一縷遊魂的低語。
她的嘴唇還在發抖,嘴角殘留著河水的腥味,但眼神卻平靜得可怕。
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,沒有恐懼,甚至沒有憤怒,反而是計劃被打斷的近乎機械的麻木。
“啊?”
李遠明一時語塞,水滴從發梢滑落進眼睛裡,刺得他眨了眨眼。
“你媽?”
“我又不認識你媽,我告訴你媽乾嘛?”
話音剛落,女孩突然崩潰了。
她猛地撲向李遠明,死死抱住他,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