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拿我父母擔保,這個真的不嚇人。”
李遠明信誓旦旦地說道,拉著任盈盈的手,大步邁向過山車的第一排座位。
任盈盈抬頭看了看過山車那高聳的彎道,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。
“你確定嗎?”
“這個比那個溫和多了。”
李遠明麵不改色,“就像坐小火車一樣,最多就是速度快一點點。”
說著,李遠明還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個“一點點”的手勢。
任盈盈將信將疑地坐下,係好安全帶。
隨著“哢嗒“一聲響,過山車緩緩爬升。
起初確實如李遠明所說,平穩得像是公園裡的觀光車。
任盈盈緊繃的肩膀漸漸放鬆,甚至還有閒心欣賞兩旁的風景。
“看吧,速度卡得很死的,我就說——”
李遠明得意地轉過頭,話還沒說完——
話音未落,過山車突然像匹脫韁的野馬,加速俯衝!
重力加速度讓任盈盈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。
“李遠明我操你大爺——!!!”
任盈盈的尖叫聲幾乎蓋過了軌道摩擦的轟鳴。
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纏在李遠明身上,手指都緊張得深深掐進他的手臂。
在第一個三百六十度大回環時,她的腦袋拚命往李遠明懷裡鑽,早上精心打理的頭發此刻淩亂地散開,發絲間淡淡的柑橘香撲麵而來。
“輕點!要窒息了!”
李遠明艱難地調整姿勢,雙手卻本能地摟緊了她顫抖的身體。
“你不是說像小火車嗎?!!”任盈盈在呼嘯的風聲中怒吼。
“呃……可能……稍微刺激了那麼一點點?”
李遠明心虛地回答,話音未落,過山車又是一個近乎垂直的下墜。
“啊——!”
任盈盈的尖叫聲中,她的整個身子拚命往下壓,試圖尋找安全感。
就在這混亂中,李遠明原本扶在她腰間的手不小心滑到了她的胸前。
兩人同時僵住了——
任盈盈能感覺到李遠明手掌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,而李遠明也能感覺到掌心下那柔軟的觸感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!”
李遠明像觸電般想縮回手,卻在下一個俯衝時又被迫抱了回去。
這次李遠明老實了,把手規規矩矩地放在她肩胛骨下方。
任盈盈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,卻死死摟著他的脖子不放。
“你要是敢鬆手我就殺了你!“
過山車終於駛入平緩路段時,李遠明麵不改色地整理了下被扯變形的衣領。
“小意思,和我小時候在樹上吊著玩差不多。“
任盈盈氣呼呼地瞪著李遠明,但看到他被自己掐出紅痕的手臂,眼神突然軟了下來。
任盈盈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那些痕跡:“疼嗎?“
陽光穿過樹梢,在她睫毛下投下細碎的陰影。
李遠明看著眼前這個又慫又倔的姑娘,突然覺得心跳漏了半拍。
“疼死了。”
李遠明故意板著臉,“所以待會得請我吃冰淇淋補償。“
“誰要請你!”
任盈盈作勢要打,卻在過山車再次加速時又尖叫著抱了上去。
下車時,任盈盈雙腿發軟,不得不扶著欄杆才能站穩。
更可惡的是,李遠明居然在笑——那種憋到嘴角抽搐的壞笑。
“笑屁!“任盈盈抬腳就踹。
午後陽光變得慵懶。
任盈盈舉著比她腦袋還大的跑來,粉色的糖絲在風中搖曳,宛如天邊被晚霞染紅的雲絮。
“嘗嘗?”
任盈盈眼睛彎成月牙。
被高高舉起,在李遠明眼前晃了晃,糖絲簌簌抖落幾粒晶瑩。
李遠明彆過臉,“太甜了,不想吃。……”
“就一口嘛!”
任盈盈踮起腳尖,不滿地嘟著嘴,白色帆布鞋在地麵碾出小小的漩渦。
“快點,我舉著很累的。”
幾乎蹭到李遠明的鼻尖。
這個角度李遠明能看到她睫毛在臉頰投下的陰影,像蝴蝶顫抖的翅膀。
鬼使神差地,李遠明俯身咬了一口。
糖絲在舌尖化開的瞬間,李遠明注意到她鼻尖沁出的細小汗珠。
太近了,近到能數清她臉上的小雀斑,近到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梔子花香。
“甜嗎?”任盈盈的聲音比還要軟。
“嗯。”
李遠明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她沾著糖絲的唇瓣上,“很甜。”
“李遠明。”任盈盈笑眯眯地說道。
“嗯?”
過山車的軌道在他們頭頂劃出銀色的弧線。尖叫聲淹沒了任盈盈後半句話。
但李遠明看懂了那個口型——
“我喜歡你哦。”
摩天輪緩緩上升,城市的燈火在腳下漸漸鋪開,像散落的星辰。
任盈盈和李遠明麵對麵坐著,狹小的空間裡,隻有輕微的機械運轉聲和彼此的呼吸。
任盈盈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,忽然開口:“李遠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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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?”
“你能和我說說你嗎?”
任盈盈轉過頭,眼神柔軟而認真。
李遠明望向窗外,沉默了片刻:“我?我其實沒什麼好說的。”
“可我想多了解一下我男朋友。”
任盈盈輕輕踢了踢他的鞋尖,語氣裡帶著撒嬌的意味。
李遠明開口:“那好吧。”
“就和我第一次和你說的一樣,我是個孤兒,”李遠明頓了頓,“戶口本就是身份證的那種,比較慘吧。”
任盈盈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,“確實是……”
李遠明語氣平靜,“其實也沒什麼,福利院把我照顧的很好,院長奶奶是個很溫柔的人。”
“那你父母呢?”話剛說出口,任盈盈就後悔了。
李遠明望著遠處逐漸亮起的城市燈火。
“不知道,我應該是被我父母拋棄的吧。”
“聽我院長奶奶說,一天大半夜突然聽到有小孩在哭,還以為是院裡的小孩打架了,結果發現是門外的聲音。”
“打開門一看,就發現我了。”
李遠明嘴角扯出一個自嘲的笑。
“那時我被放在一個小紙盒裡麵,裡麵啥也沒有,紙盒就寫了3個字,李遠明。”
“我就像個快遞一樣,”李遠明聳聳肩,“挺搞笑。”
任盈盈的胸口發悶,“太可惡了,你父母怎麼這麼不負責任。”
“確實,挺不負責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