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麵波光粼粼,夜空寧靜安寂。
一把古琴,一鼎燭香,冉冉升起,旁邊爐子的熱水燒的沸騰。
一個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子站在旁邊,看著夜空遠處的月亮。月光下,女子的衣服和周邊的風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宛如一朵白色的蓮花開在夜湖中一樣。
斷離沒有走過去,而是輕輕站在不遠處看著。
“北風其涼,雨雪其雱。惠而好我,攜手同行。其虛其邪?既亟隻且!
北風其喈,雨雪其霏。惠而好我,攜手同歸。其虛其邪?既亟隻且!
莫赤匪狐,莫黑匪烏。惠而好我,攜手同車。其虛其邪?既亟隻且!”
女人抬頭看著月光,開始吟唱起來,然後開始轉動身體,輕輕舞蹈,像是一朵徐徐打開的花蕊。
天地間仿佛隻有女人。
記得上一次看到女子跳舞,還是八年前,如今一晃竟然物是人非,欲語淚先流。
一曲完畢,女人停了下來,然後轉過頭望了過來說道,“還是喜歡偷偷摸摸地,為什麼不過來光明正大的看?”
斷離走了過去。
兩人坐了下來,女人端起爐子上沸騰的熱水,給他倒了一杯熱茶。
“時間過的真快,一晃都八年了。”女人端起杯子看著他說道。
“是的,八年了,上一次見麵你跳的也是這個舞蹈,唱的也是這個曲子。”斷離說道。
“詩經裡的《北風》。”女人說道。
“我知道,意思是希望喜歡自己的人快點來到自己身邊。”這個解釋還是斷離說的,他自幼喜歡讀書,在母親的教導下,四書五經背得熟絡,詩經裡有三首描寫思念的詩歌,他最喜歡的是這一首。
“斷離跟你說的吧?”女人放下了茶杯。
“是的,你知道的,我不喜歡讀那麼傷感的東西。”他點點頭。
女人忽然站了起來,然後坐到了他的旁邊,伸手慢慢揭開了他臉上的麵具。
他抓住了女人的手,猶豫了一下,然後鬆開了。
麵具被揭開了。
他閉上了眼,他不忍心看女人的反應。
女人輕輕撫摸著他臉上的那些傷疤,然後顫抖著說道,“這八年我一直在尋找幫你恢複臉上傷痕的辦法,抱歉,如果不是我……。”
“你彆自責,這和你有什麼關係?”他睜開了眼,看到了女人的淚光。
“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情報有誤,當年你和斷離也不會出事,斷離的死,你臉上的傷,我難辭其咎。”女人說道。
“我們從來沒怪過你,更擔心你會將這個事情成為負擔。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情報員,不要因為我們毀了自己的前途。”他說道。
“不,我不是,我害了你們。”女人搖著頭,低聲說道。
他伸手給女人擦了擦臉上的淚,然後抬起了女人的下巴,兩人注視著說道,“我沒有怪過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