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兒,薑月窈靈機一動。
“公子若是願意幫我,我手頭還有些銀票,都可以給你。”
銀子沒了可以再掙,小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。
青書哼了哼:“我家公子可不缺你那點銀子。”
“我知道公子富貴,條件你儘管提,隻要你能保我不死,什麼我都答應。”
薑月窈說完,眼巴巴地看著陸綏。
當真是可憐至極。
陸綏放下手裡的茶盞,垂眸看她:“我可以保你不死,但你得幫我件事。”
一聽他應了下來,薑月窈眼睛一亮,小腦袋點頭如啄米。
“從今日起,我這條小命就是公子您的了,您讓我往東,我絕不往西。”放鬆下來的薑月窈小嘴叭叭個不停,特彆狗腿,“有事您吩咐。”
見她還跪在地上,陸綏抬手,指著對麵的位置。
“坐。”
薑月窈立馬爬起來,聽話地坐下來。
她拎起茶壺,殷勤地替他將杯中茶水斟滿。
陸綏問她:“龐金澤你可認識?”
“認識。”
陸綏沒回她這個問題,隻問:“你倆關係如何?”
“關係……一般!”
陸綏輕掀眼皮,眸色淡淡地睨著她。
明明他一句話沒說,但那眼神猶如泰山壓頂一般。
薑月窈老實地交待。
“他說喜歡我,一直對我死纏爛打,我對他煩不勝煩,他那人是典型的紈絝子弟,不學無術,整日領著一群人在蘇城肆意妄為,前幾日剛在東街搶了一良家姑娘要回家做妾。”
“對方不從,他便硬搶,那姑娘是個性子烈的,當場一頭撞死在大門口的石墩子上。”
青書聽得氣憤不已。
“難不成蘇城是他龐金澤的天下?官府不管嗎?”
薑月窈道:“他爹可是知府大人,他爹都不管,誰還敢管他?”
她看著陸綏:“他那種人渣,公子問他作甚?”
“他爹手裡藏著一份我想要的名冊,我的人打探到那份名冊就在龐金澤臥房的暗格之中,那暗格就在他床底。”陸綏視線看過來,“你若是能幫我拿到名冊,我可保你一生無憂!”
薑月窈傻眼了。
她突然有種從剛出狼窩又進虎窩的感覺。
她不是傻子!
他費儘心機想要拿到那名冊,而那名冊又被龐家藏得嚴嚴實實,說明這份名冊極其重要。
名冊就是那虎崽。
她入虎穴偷虎崽,根本就是去送死。
所以說到底,她還是要死的。
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彆罷了。
想到這兒,薑月窈心灰意冷。
她起身,一言不發就往外去。
剛走兩步,就聽見身後那男人道:“我可保你不死!”
薑月窈停了下來。
她轉身回頭,對上他深幽黑眸。
“你這麼厲害都辦不成的事,我一個柔弱女子,如何能成?”
陸綏輕啟薄唇:“為了活命,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。”
“……”
薑月窈突然後悔了。
這人太陰險狡詐,比裴鈺那狼心狗肺的還難對付,她不該招惹他的。
隻是,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,她根本沒有更好的退路。
“我可以幫你,但你必須確保我和蘭姐姐性命無憂,若你失了承諾,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。”
她說得極其認真。
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。
那架勢看進陸綏眼中,像極了沒長牙的小奶狗衝他蹦躂著示威。
他抬眸看她,語氣不疾不徐。
“我這人從不相信鬼神之說,我既答應保你不死,你便死不了。”
對上他深沉的眸子。
不知為何,薑月窈一顆彷徨不安的心慢慢定了下來。
她想,大概是他身上肅正尊貴的氣質,又或者是他慢條斯理的語氣。
明明隻是簡單一句話,卻讓她篤定的相信,他真的會保她不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