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怎地又飲酒了?您每次沾酒胃就不舒服。”
他說著抬腳往外去,“我得趕緊吩咐廚房給您煮些暖胃的來……”
“不必麻煩。”陸綏喝了口熱茶,“今日胃不難受。”
“不難受?”青書一臉意外,“那真是奇了,莫不是上次青乙給開的湯藥有用?”
他見自家主子爺沒答話,卻一直盯著自己的手背看。
心裡暗暗奇怪。
手背有什麼看頭?
……
第二天,薑月窈臨出門前叮囑春姨。
“過兩日便是我娘祭日,春姨,您今日上街幫我買些紙錢吧,多些金元寶,我娘最愛那玩意,再讓店家折一棟大宅子,這是銀票,彆怕花錢,挑貴的買。”
春姨接過銀票。
“行,我一會兒就去買。”
去萬鶴樓的路上,素蘭有些難過。
“時間過得好快,小姐去世竟已三年,也不知道她可投胎轉了世?此時又在何處?”
薑月窈安慰她。
“我娘那麼好的人,這輩子肯定生在大富大貴的人家,說不定現在已經三歲了,正被家中長輩精心嗬護著,錦衣玉食,無憂無慮。”
素蘭抬手抹去眼角的淚。
她一把將薑也窈抱在懷裡。
“小姐去了,我現在隻剩下你了,往後日子,你定要好好的。”
“咱們都要好好的。”薑月窈也抱住她,從她懷裡仰著小臉,一臉認真,“我要努力掙錢,帶你過好日子。”
素蘭笑了。
“我覺得現在就挺好。”
她想起一事來:“雖說陸大人待咱們不錯,但他畢竟是太傅,位高權重,又出身英國公府,你在他麵前還是要多注意一些,千萬彆沒個尊卑。”
“知道,我心裡有數。”
……
自從陸衡青被英國公府認回之後,他就成了尊貴的陸三公子。
再加上狀元郎身份的加持,他在翰林院倒也吃得開。
今日是他進翰林院滿兩個月,和他一同進翰林院的兩位同僚下值時過來找他。
“聽聞萬鶴樓出了新菜式,陸兄若是無事,咱們一起去嘗嘗。”
旁人相邀,陸衡青自然不會拒絕。
他收拾好東西,起身和兩人一起出了宮。
各家的馬車都等在宮門外,陸衡青吩咐跟著他的小廝長順:“你派個人回府跟母親說一聲,我今晚和同僚聚餐,不能陪她一起用晚飯了。”
“是。”
馬車啟動,一路往錦繡坊而去。
陸衡青現如今雖說是陸家三公子,但回來這些日子,他按時上值下值,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府上,晨昏定省,祖父祖母,父親母親,都一一照顧到。
現如今,不管是祖父祖母,還是父親母親,誰提了他,不說一聲好?
這正是陸衡青想要的。
他雖說是陸家血脈,但丟失多年,和家人感情薄弱。
陸衡青從不相信僅憑著一點血緣關係就能讓人親密相連,隻有利益相關,才會讓人緊密相連。
因此,到京半年,他還是第一次來錦繡坊。
馬車進了錦繡坊,他撩起簾子,看著大街兩旁高樓林立,各色酒樓戲樓茶肆、各種鋪子整齊排列,門口停著的都是香車寶馬,公子貴女由丫鬟仆從陪著穿梭其中,好一片繁華之景。
馬車到了萬鶴樓。
陸衡青下了馬車。
三人一起往萬鶴樓去。
其中一個叫馮征的道:“我聽說萬鶴樓換了新掌櫃,是個小娘子,長得如花似玉。”
走在最前頭的胡博知抬手指著門口。
“馮兄說的可是那位?”
陸衡青也很好奇。
萬鶴樓是京城最好的酒樓。
能來此吃飯的客人,身份皆是權貴,一個小娘子,光憑長得好看,就能當萬鶴樓掌櫃。
這裡是酒樓,可不是青樓。
他抬頭,順著胡博知手指的方向看過去……
幾步之外的萬鶴樓大門口,一位身穿桃花紅長裙的姑娘站在那兒迎來送往,明明是極俗的顏色,穿在她身上,卻如三月桃花般嬌豔奪目。
他視線往上,待看清對方長相時。
陸衡青腳步猛然驟停。
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,無法掩飾自己眼底的震驚之色。
薑月窈?!
她怎麼在這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