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衡青一早起來,照例先去給母親王氏請安。
恰好今日陸衡昭也格外勤快,兩兄弟碰到一堆,王氏也開心,便留了他們吃早飯。
吃過早飯,又陪著說了會話,陸衡青便回了自己院子。
一進院子,長順一臉焦急迎上來。
“公子,不好了,出事了。”
“出了何事?”陸衡青不以為意,抬腳往屋子裡去。
長順緊跟身後,壓低了聲音:“您昨日不是吩咐小的找幾個人去剁了那個叫沉魚的手嗎?小的找了,昨日半夜,那四人進了宅子正要下手,卻不料那個叫沉魚的丫頭竟是個會武功的,四人被她擒住,一早報了官,現在那四人被帶去了京兆府衙。”
陸衡青聞言,臉色一變。
他抬腿,一腳踹在長順身上,氣急敗壞。
“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,廢物!”
長順爬起來又跪在地上,一邊求饒一邊道:“公子怪小的,小的無話可說,但當務之急,還是要先解決此事,若是被官府查出此事是您所為……”
他的話,讓原本暴跳如雷的陸衡青一下子冷靜了下來。
他沉著臉坐在椅子上:“你有什麼好辦法?”
“小的聽說那京兆府尹胡大人是個貪財的,隻要您送點銀子進去,此事就好辦了。”
一提到‘銀子’,陸衡青便皺眉。
“需要多少?”
“小的聽說像這種事,至少得五百兩。”
一聽要五百兩,陸衡青臉色更差了。
來京趕考,薑月窈給了他兩千兩銀子,從年前花到現在,已經花得差不多了。
原以為回來英國公府,府上的銀子隨他花。
誰知,除了每個月三十兩的月錢,額外若是有需要用錢的地方,需要知會大管家一聲。
而英國公府上的大管家李叔,是陸綏留下的人。
他若是去庫房支銀子,對方必定是知道的。
因此,他不敢。
畢竟自己剛回來不久,再加上陸綏本就對他不滿,若是再惹他不高興……
想到這兒,他起身走到一旁,拿了一個荷包出來。
打開,將裡麵剩的最後五張銀票都拿了出來。
他盯著長順:“此事務必辦得妥當,不要讓人任何人知道是我所為。”
“公子放心,小的托人去辦,不會親自露麵。”
他拿著銀票急匆匆地走了。
屋子裡,陸衡青看著已經空了的荷包,突然從心底生出幾分悔意。
當初進京,薑月窈擔心他在京中過得不好,本想多給他五百兩,他當時沒多要。
現在想來,自己是真傻。
她開客棧賺了那麼多,自己這七年來,前前後後也不過才花了她四千兩。
四千兩而已,她這些年,開客棧賺的銀子可不止這些!
想到這四千兩,陸衡青又想起昨日薑月窈讓他還錢的事,不由得有些氣惱。
自打薑月窈來了京城之後,他發現她就像是變了個人。
以前在蘇城,薑月窈對他事事順從,隻要他喜歡的,她便會想儘辦法給他弄來;每次他不管說什麼,她都有認真的聽。
想著那時她對他滿眼崇拜的樣子,陸衡青不由得得意起來。
她那時可真是好騙。
有好幾次,他不想回家,和同窗在酒樓相聚,有好事者將此事傳過去,她跑來問他,他便隨口扯個理由,她就信了。
可現如今,不管他說什麼,她都像是恨極了他。
當初派人去殺她,也是自己迫不得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