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書走後,薑月窈走到櫃台後麵,悄悄打開了賬冊。
之所以是‘悄悄’,主要因為剛才青書那笑太過詭異,她擔心陸綏寫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她將賬冊從前翻到後,終於在最後一頁看到了陸綏寫給她的字。
第一眼,哇,陸大人的字好漂亮,挺勁有力,從容高古。
再看一眼,小薑掌櫃更是喜上眉梢。
因為她的陸大人,看在她這麼努力勤懇替他掙銀子的份上,大手一揮,就免了她的房租。
房租啊,一年好多銀子的房租啊,就這麼被他免了。
薑月窈那個開心,直接抱著賬冊在原地轉了好幾圈。
恰好素蘭從後院過來,見她這麼開心,忍不住打趣:“一大早撿銀子了?”
“撿銀子啦撿銀子啦。”薑月窈開心地跑到她麵前,生怕彆人聽見,小聲說,“陸大人說了,要免了咱們的租金呢。”
“租金?”素蘭一時沒明白過來。
“嗯,春門巷院子租金。”薑月窈越想越美,“免費給咱們住,陸大人可真好。”
素蘭忍不住笑話她。
“你前段時間可不是這麼說的。”素蘭壓低了聲音,故意逗她,“有個人說陸大人心思狹隘脾氣大臉也臭……”
薑月窈一把捂住她的嘴。
“姐姐哎,閉嘴吧,這裡到處都是陸大人的眼線,若是被他聽見,咱又得交租金了。”
兩人說鬨一番,各自忙碌起來。
到了傍晚,萬鶴樓開始上人,薑月窈一邊忙一邊等陸綏。
近幾日,京中炎熱異常,城中的貴人都去了避暑之地,萬鶴樓又做的都是貴人的生意,生意比之前是差了些。
剛送了幾位貴客去後院回來,薑月窈正想看看樓上還有幾個包廂空著,有人走進來。
“歡迎光……”她一邊抬頭一邊迎客,可當看清對方是誰時,一下子就冷了臉。
陸衡青一身綠色官袍,顯然是剛下值過來的。
他滿麵春風,顯示得了什麼喜事,大步走到她跟前,嗓音愉悅。
“窈窈,今日皇上誇我了。”
薑月窈將臉扭到一旁,懶得搭理他。
她喜歡黏人,以前在蘇城,他在書院讀書,她隔三差五地借送東西之由,想和他多待一會兒多說兩句話,但他話少得很,接了她送的東西,就要趕她走。
當時的薑月窈還以為他就是這個性子。
畢竟平日在家中也是如此。
但後來偶爾一次,她聽見他跟他同窗抱怨,說她不僅話多,事也多,他煩不勝煩。
薑月窈哪能不難過?
從那之後,她便去書院找他少了……
一想到過去自己在他麵前費力卻不討好的樣子,薑月窈恨不能給自己兩巴掌。
奶奶的腿,吃她的用她的,她還得看他臉色?
怪不得柳如煙老是罵她:“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伐。”
果然是旁觀者清。
見她沒理他,陸衡青又叫了她一聲:“窈窈,我在和你說話,你可有在聽?”
薑月窈拿起一旁的雞毛撣子,在櫃台上到處掃,一邊掃一邊頭也不抬。
“什麼臟玩意在這兒亂叫?”
陸衡青原本帶笑的臉一下子就僵住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壓低了嗓音:“薑月窈,你彆太過分!”
“過分?”薑月窈不由得拔高了嗓門,“裴鈺,我不理你就是過分?那你忘恩負義,攀了高枝,扭頭想要殺了自己的未婚妻,壞事做儘,你是不是得千刀萬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