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月窈一怔。
一旁沈寶卿也愣了一下,隨即問:“真的假的?”
“真的。”孟知曳也開了口,“聽說當時從山上被救回來,其中一條腿已經黑了,若不是皇上派了身邊最厲害的太醫過去,恐怕這會兒人都沒了。”
四人好一會兒沒再說話。
直到進了亭子,坐下後,沈寶卿這才緩緩出聲:“她也是膽大包天,那深山老林,連最厲害的獵戶都不敢靠近,她怎麼就敢往裡衝?那林子裡到底有什麼?”
“誰知道呢。”
幾個人聊了一會兒,就換了話題,主要是孟知夏和沈寶卿在說,孟知曳一貫文靜話少,薑月窈一反常態,竟也阿靜下來。
孟知曳最先發現她的異常。
於是起身坐到她身邊,輕聲問她:“怎麼了?可是腳還不舒服?”
薑月窈輕輕搖頭:“沒事,不過是昨晚上沒睡好。”
一旁沈寶卿接了話:“我昨晚也沒睡好……”
她話說到一半停住了,見她盯著亭子外麵看,其餘三人回頭,看著從不遠處走過來的一行人,為首那位是四皇子。
見他是往亭子這邊來,薑月窈第一時間便是想離開。
剛來避暑山莊那會兒,在跑馬場,她被裴家兩姐妹羞辱的時候,她記得很清楚,四皇子是站在裴雲錦那邊,極其護著她。
不想再惹不必要的麻煩。
薑月窈看向沈寶卿,沈寶卿會意,便對一旁孟家姐妹道:“咱們要不換個地方?”
“好。”
四人站起來,正要出亭子,四皇子就過來了。
他抬腳上了台階,視線掃過沈寶卿和孟家姐妹,最後落在薑月窈身上。
此前,他見過她一次。
最近一段日子,他想見她,卻總是遇不到。
一打聽,才知前幾日泡冷泉時被毒蛇咬傷了腳踝。
同時她的一切都被他查的清楚,知道她是蘇城人,年初才來的京城,如今在萬鶴樓當掌櫃。
袁牧想起之前在京城,倒是聽說過她的事。
說萬鶴樓來了新的掌櫃,是個小姑娘,人長得好看,嘴巴又甜……他當時一門心思地想要扳倒太子,其他事自然是靠邊站。
再說了,他身為皇子,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多得是,哪個長得不好看?
他對好看二字,並不感興趣。
可自從見了薑月窈,那一日,她從他麵前一晃而過的那一小截頸後雪肌,便讓袁牧一直惦記到現在。
這會兒,他一來她就要走。
袁牧眼角含笑:“怎麼我一來你們就走?”
見他一直看著薑月窈,沈寶卿抬腳上前,不動聲色地將她擋在身後,隨後行禮:“加過四殿下。”
其餘三人也跟著行禮。
視線被遮擋,袁牧不得不收回落在薑月窈身上的視線,轉而看向沈寶卿。
在沈寶卿麵前,他身為皇子也不敢太放肆。
畢竟她身後是太師府和平西大將軍府,而平西大將軍和父皇君臣的感情一直很深,即便沈大將軍一直待在漠北,父皇卻還時不時地提起他。
可想而知,對沈淮山,父皇是極其看重的。
袁牧看著沈寶卿,忍不住想,父皇對陸綏可真是好。
三年前,除夕宮宴上,父皇提了他的婚事,也提了陸綏的婚事。
他的王妃,家世平平。
而沈寶卿,家世顯赫,一個太師府,一個平西將軍府……袁牧不止一次地嫉妒陸綏,父皇對他比自己這個親生的兒子還要好。
而對方卻還不領情,將婚事一直拖到現在。
當真不知好歹。
蹲著行禮的沈寶卿,久久沒等到四皇子的聲音、
不由得抬頭看他,卻對上他微微眯著的雙眼,那眼底一閃而過的幽光,讓她心頭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