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承儲沒繼位,若是父皇醒來,漠北關破,到時候會拿他第一個開刀。
再說,大業千古罪人……
他不敢當!
當天,國庫開,在白家人和其他幾大世家的監督下,糧草和兵器一批接著一批地運往漠北。
而就在當天,陸綏醒了。
他醒的時候,是傍晚,薑月窈正坐在窗戶前看賬本。
這幾日她幾乎沒怎麼管萬鶴樓,今日才讓小喜去將賬本拿過來,她正坐在一旁整理賬簿,突然感覺有人在看她。
她坐的地方剛好就在床對麵,於是一抬頭,她就看到了陸綏。
他不知何時醒來的,偏頭正在看她,熟悉的眼神,讓薑月窈心頭一顫。
她忙起身,幾步到了床邊,聲音都在微微發顫。
“你……你醒了。”
陸綏沒說話,視線落在她臉上,見她眼眶突然泛紅,雙眸中漫起淚水,薄唇動了動。
“哭什麼?”
大概是許久沒說話,嗓音沙啞得厲害。
薑月窈一邊搖頭,那淚水一邊往下滾,她根本顧不上去擦,蹲下身子,問他:“還有哪裡不舒服?”
“青乙就在外麵,我去找他。”
她說著,慌慌張張地起身就要去叫青乙,身子剛起來,就被人握住了手腕。
薑月窈回頭,看著拉著她的陸綏,視線從他握著她手腕的大手緩緩移到他臉上,嘴角癟了癟,情緒突然間失了控。
她撲到他跟前,將臉埋在他胳膊間,終於哭出聲來。
外麵的青書和青乙聽到動靜,一起跑進來。
看到主子醒了,兩人恨不能也抱頭痛哭一場。
這十天,日日都是煎熬,雖說體內毒素已清,但主子傷得太重了,那支毒箭,幾乎將他整個人射穿……雖然兩人在外人麵前裝得風輕雲淡,但是……但是……他們真的怕主子醒不來。
薑月窈抱著陸綏的胳膊在哭,兩人也不敢靠得太近。
直到薑月窈哭夠了,兩人才走過來。
青乙替陸綏號脈,青書在一旁問陸綏:“主子餓了吧?想吃些什麼?小的讓廚房給您做。”
陸綏收回看向薑月窈的視線,又闔上了眸子。
片刻後,青乙收回手來,笑著出聲。
“主子脈象平穩多了,再休息上些日子,就能徹底痊愈了。”
陸綏緩緩睜眸,看向他:“青玄青風如何了?”
一句話,讓青乙一下子就紅了眼。
“主子,沒事,兩人也都活過來了……”
陸綏輕輕點了點頭,隨後又合了眼。
他又睡著了。
薑月窈又陪了他一會兒,見他睡得沉,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。
於是便拿著賬簿回了一趟萬鶴樓。
酒樓的夥計一看到她,全都圍了上來,七嘴八舌地關心陸綏的情況。
薑月窈沒說太多,隻說人已經醒了,讓大家夥放心。
等她再回到太傅府,陸綏已經醒了。
但她沒見到他。
“袁大都督和段大人都來了,姑娘今晚不用在主子跟前守著了,如今主子已經無礙,您今晚總算可以睡個好覺。”
大都督和段硯舟都來了,定是有急事。
薑月窈懂事地點頭。
“那我晚些再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