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綏看著他手裡的包袱:“拿的什麼?”
“這個呀,”白紹庭故意賣關子,“陸大人不妨猜猜,”
能讓陸綏主動開口的東西很少,白紹庭又不怕死地讓他猜,陸大人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來,白紹庭立馬老實了。
他忙將包袱遞過去,陸綏接過放在一旁,並未立即打開。
見白紹庭還不走,他不由得皺眉:“還待在這兒作甚?”
“你不打開看看?”
“你走了我自然會看。”
“嘖……”白紹庭撇撇嘴角,“我就看一眼怎麼了?還能看壞了不成?”
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,聲音晃晃悠悠:“我聽說這棉衣是小窈窈連夜做好的,早上她拿著東西來找我,眼圈都熬得發青,時間趕得太緊,因此沒給你做早飯。”
“哦對了,裡麵還有個手爐,她擔心你冷……”
白紹庭一邊說一邊瞥了一眼角落裡的爐子,“唉,純純多此一舉!”
他搖頭晃腦地走了。
待他離開,陸綏抬手打開了包袱。
包袱裡,放著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棉衣。
棉衣用了最細軟的布料,漿洗又曬過,裡麵的棉花都是新的,摸起來格外柔……
他沒穿,又將其疊好放在裡麵,擱在了案頭。
但那手爐卻拿了出來,裡麵灌了熱水,他放在手裡,叫來了獄卒。
“我要見佟大人。”
佟天鳴很快就過來了,他坐在他對麵,見他手裡又多了一個手爐,不由得撇撇嘴角。
但什麼都沒說。
陸綏看他一眼:“裴家那邊有什麼動靜?”
“自從你入獄,裴章遠已經開始光明正大出入鹹福宮,聽說他已許久沒去其夫人張氏的院子,昨日從宮裡出來,破天荒去看張氏,他離開後,張氏吐血陷入昏迷。”
陸綏挑眉。
“外麵滿城風語,他一點不顧忌。”
“四皇子已死,你也被關進來了,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?”佟天鳴覺得好笑,“有句話怎麼說來著,人要亡,老天必讓其瘋狂一陣子。”
“依我看,他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。”
佟天鳴又問他:“你的人走哪兒了?神醫久久不到,再這麼下去,皇上恐怕真要撐不住了。”
“從蜀地到京城,上千裡,豈是說到就能到的?”
“那還要等多久?”
“三日!”
佟天鳴起身往外走,突然想起一件事,又折了回去。
“我差點忘了,前幾日,裴章遠的大女兒裴雲錦想來見你,被我給拒了。”
“她對你還挺有心思的。”
陸綏把玩著手裡的手爐。
慢條斯理地回他一句。
“若她近日想要見我,讓她進來。”
佟天鳴挑眉:“陸大人這是要施展美男計?”
陸綏抬眸掃他一眼。
“要不你來?”
“彆,我懶得遭那罪。”佟天鳴忙不迭地走了。
裴章遠今日難得回府得早。
他前腳進了書房,後腳裴雲錦就去了。
此刻,她就站在書房內,看著坐在書桌後忙碌的男人,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,想到還在昏迷之中的母親,裴雲錦心底一陣陣發寒。
“父親當真要將母親逼死才罷休嗎?”
“你在說什麼,我聽不懂。”裴章遠頭也不抬,聲音冷漠,“我忙得很,你若是來說你母親的,可以出去了,我沒時間和你扯這些。”
裴雲錦深吸一口氣。
壓住自己想要崩潰的情緒。
平靜地問了一句:“在父親心裡,可還有我和妹妹的半點位置?”
“你們是我的親生女兒,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。”
“是嗎?那若是範玉柔想要我們死呢?”
一直低頭的裴章遠突然抬頭,那一雙利眸滿是不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