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到沈淮山和沈凜川都來了,薑月窈這才緩緩回神。
她忙起身要出去,卻又停了下來。
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。
雖然老夫人不止一次看著她憐愛地說她像極了她的小女兒。
沈寶卿也不止一次地說過她像極了她母親年輕時候。
甚至為了著急驗明身份,曾經在避暑山莊,還著急地扒過她的褲子……
可長得再像又如何,她沒有老夫人說的那個花瓣胎記。
所以哪怕昨日沈寶卿將那件小衣拿回去,她也沒多想……
昨日,她還能坦然麵對沈淮山他們。
但此刻,當身世被揭開,親人就在門外。
薑月窈突然有些手足無措。
僅憑一件衣服就真的能確認嗎?
可她沒有胎記……
他們會不會弄錯了?
腦子裡被各種念頭充斥著,她站在門口,突然有些害怕。
沈寶卿見她站在門口久久不動,她還以為她害羞了,一把拉著她挑開簾子就走了出去。
一出去,薑月窈就看到了站在院子裡的沈淮山和沈凜川。
昨晚又下了雪。
院子裡白茫茫一片,
兩人站在雪地裡,皆都是蒼柏青鬆之姿,沈淮山一身雪青錦袍,常年身在漠北軍營,早就浸潤了一身嗜血冷肅之氣。
平日裡虎目冷厲,但此刻,看著站在幾步之外的小姑娘,他極力壓下渾身的肅殺之氣,那張被漠北風雪侵蝕過的臉上,掛著一抹和他不太搭的笑。
笑得有些彆扭。
但很溫和。
對上他的眼神,也不知道怎麼了,薑月窈突然生出一股子從未有過的委屈和難過。
她紅著雙眸。
輕聲說:“我身上沒有那個胎記,會不會……”
“不會!”
沈淮山上前一步,想要靠近她一些。
卻又害怕嚇著她。
隻停在她一步之遙的地方。
一臉堅定。
“你就是寶柒,我的女兒沈寶柒。”
“至於為什麼沒有那個胎記,我會派人去查,一定會有一個結果。”
他如此堅定。
哪怕沒有那個胎記,他也認定她就是他的小女兒。
薑月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。
多年前,知道自己非薑家親生孩子的那一刻,哪怕養母對她再好,她也曾無數次在黑夜之中,幻想過自己和親生父母重逢那一刻……
現如今,父親就在眼前。
她卻不敢朝他靠近一步。
明明他滿眼都是她。
明明他是那般慈愛地看著她……
她該主動上前,叫他一聲‘父親’,可雙腳就像釘在地上,動也不動。
沈淮山也有些手足無措。
他身邊雖然有凜川和寶卿兩個孩子,這兩孩子都是在他跟前長大,麵對他們時,他遊刃有餘,可這一刻,看著眼前的薑月窈,他連呼吸都不敢太重。
她長得那麼乖,又那麼嬌。
他擔心自己會嚇著她。
一旁沈寶卿見自己爹束手束腳想靠近薑月窈又不敢。
忍不住上前一步,拉著薑月窈的手走到沈淮山麵前。
將人往他懷裡一送。
“爹爹,快抱抱你的小寶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