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街,熱鬨,燈火通明。
她手裡牽著一個小姑娘,小姑娘嬌滴滴地叫著她‘娘親’,可一轉眼,小姑娘不見了,她張皇失措,淒厲而絕望地大叫著……
“寶柒!”
再次從噩夢中醒來,陪在她身邊的隻有溫嬤嬤。
這幾日,為了不讓她擔心,薑月窈失蹤的事一直瞞著她,她每次問起,總是以‘千味樓’太忙搪塞了過去。
第一天這麼樣說,她沒懷疑。
第二天,勉強也相信,但今天是第三日,再加上沈淮山和兒子沈凜川白天黑夜幾乎不見人影……
又加上這幾日老是噩夢不斷,白錦玉終是覺察出了什麼。
她問溫嬤嬤:“窈窈今日還沒回嗎?”
溫嬤嬤一邊給她擦著冷汗一邊輕聲道:“沒回呢,千味樓這幾日太忙……”
“連你也要騙我嗎?”她看著溫嬤嬤,“這都幾日了,以前最忙的時候,她也是每日來看看我,如今卻連著三天不見人……”
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。
“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?”
溫嬤嬤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,就在她為難之際,白錦玉一把掀開身上的毯子,從床上下去。
“我去千味樓看看。”
此時正是午後,白錦玉也不讓人幫忙,快速穿好衣服,連發髻都沒去整理,便抬腳往外走。
溫嬤嬤不敢攔她,緊跟在身後。
“夫人咳疾未愈,將軍千叮嚀萬囑咐,莫讓你再受涼……”
清明這幾日,陰雨不斷,外麵有些涼。
但白錦玉恍若未聞,她腳步不停地往外去,從海棠苑出去,一路往外,國公府大門就在前麵,溫嬤嬤見勸不住,隻好讓人去備馬車。
剛走到一處角門口,就聽到外麵一陣淩亂匆忙的腳步聲。
白錦玉腳步一頓,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下意識地往一旁站了站。
陸綏抱著薑月窈,一路疾步朝薑月窈住的寶珠樓而去,身後,跟著一群人。
此刻的沈淮山,也沒注意到站在角門裡的夫人。
待管家一迎上來,他急聲道:“去叫雲生,讓他趕緊去寶珠樓。”
話音剛落,突然聽到角門處有驚呼聲傳來。
“夫人……夫人……”
沈淮山腳步一頓,轉身一看,白錦玉暈倒在溫嬤嬤懷裡。
他忙大步走過去,一把將人抱住。
“怎麼回事?夫人怎麼會在這兒?”
他一邊往後院而去一邊大聲質問。
溫嬤嬤忙道:“夫人今日又做了噩夢,醒來後非要去千味樓找姑娘,奴婢怎麼也攔不住……”
沈淮山不再說話。
抱著人進了海棠苑。
而此刻,薑月窈也被陸綏送進了寶珠樓,雲生拎著藥箱匆匆而來,看著躺在床上麵目全非的姑娘,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誰他娘的這麼缺德?”
陸綏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,那張臉上,布滿了駭人的陰鷙和冷意。
整個屋子,落針可聞。
雲生一邊替薑月窈號脈,一邊仔細觀察她身的傷痕,片刻後,微微鬆了口氣。
“雖然這傷看著嚇人,但都是表皮傷,不過被關太久,身體損耗太過,得慢慢養才行。”
陸綏聽了這話,臉色才微微好轉。
開了藥,熬好,喝下。
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,陸綏讓人打了溫水來,他坐在床邊,拿著帕子一點點替床上的姑娘擦著臟汙的小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