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麵真君冷笑不語。瘦子趕緊和幾個藥商嘀咕了幾句,又各人湊了一千兩銀票交給了胖閻羅。紫麵真君見狀,道:“這還像話,以後有事有我們奪命三煞在就不要怕。祝你們也生意興旺啊。”胖瘦二人帶著十幾位藥商聽人家高人說了喜話,連忙躬身行禮。頭剛抬,門前三人已經不見蹤影。
這些藥商,紛紛挑出大拇指道:“你看看人家,高人就是高人,眨眼間就沒了蹤影。厲害啊!”
紫麵真君三人心中樂的快要炸開一般,這筆大生意幾年都沒得來,三千兩銀子啊。紫麵真君道:“收拾行李,趕緊跑,咱兄弟三個幾年餓不著肚子啦。”這三人連夜跑出舒州城。
一夜無話
第二日一早,豐塵和德濟堂的幾個夥計去街市中采買一些日常的用度。隻看見一行人,個個麵白如玉,唇似塗朱,眉骨突兀,鼻梁挺直,一雙俊目,無不美貌異常。而且俱是一襲白衣,一概綾羅打扮極其素淨;手腕上皆戴著紫金鐲,手中拿著念珠;身上掛著鑲著寶石的彎刀、飄紗的荷包、雙飛燕的汗巾,還有許多珠玉寶石玩器。所穿衣服,似乎都是用異香熏過,遠遠就覺芳馨撲鼻。再看身下駿馬,毛鬃油亮,體態豐偉,神采飛揚。豐塵聞的最多的就是酒香和那藥香,忽然這一股異香鑽入鼻孔,不由的噴嚏連連。這一疏神,那駿馬幾乎要踏到身上,這一行人倒是絲毫沒有策馬避讓的意思。
豐塵隻覺得有人一把將他拉到路邊,回頭一看,原來是一耄耋老者,隻是一雙眼睛晶瑩透徹,與那滿臉皺紋卻是沒有一毫相稱。豐塵連忙躬身作揖,道:“多謝老丈援手,若不是您就被這馬踏到了。這些人看似風流高雅,怎麼不知道避讓行人,這要縱馬傷人不怕官府拿問啊?”
那老人咳嗽兩聲,道:“官府拿問?嗬嗬,恐怕不是拿問他,而是拿問你為什麼擋了馬道了。”
豐塵奇道:“這是為何啊,官府也沒有個是非曲直嗎?這朗朗乾坤,眾目睽睽,明明是他們在街市縱馬,難道大周沒了律法?”
老人笑道:“律法那是為你我這等小民定的,你看他們騎的這馬,體高毛亮皆是西域名駒。你再看這些人,麵白鼻挺,腰挎彎刀,這大周朝的官員哪裡敢有絲毫得罪這北邊羯趙來的人啊。”
豐塵驚道:“羯趙?大周朝不是在和羯趙用兵嗎?這胡人怎麼會如此招搖過市!”
老人又是一陣咳嗽,道:“你這小哥,又哪裡會知道。說不定,這大周朝的官員和羯趙的關係一點都不差哦。”
說完這老人拄著拐杖扭頭就走了,豐塵隻覺得這老人所說正是他急切想知道的事情。連忙追上,又是深深一揖。道:“老人家,小子豐塵敝鄉久居大山。略有所識,也是家父及義父所授。今聞老人家教喻,雖然三言兩語,但暗含當世大義。小子心中實有太多疑問,似多未解。今日難得有緣相遇。意欲請示,不知老先生可肯賜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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隻見這老人眼中狡黠一閃,遂正色道:“哎呀,哎呀,你這孩子歲數不大,怎麼說話酸溜溜的,老頭子不喜歡。”
豐塵嗬嗬笑道:“老人家,我曾經聽義父說過,懂得當世大義的大儒,說話都像這樣,我也就。。。嗬嗬。”傻笑著摸著自己的腦袋。
那老人道:“我可不想當那當世的腐儒,滿口的之乎啊,者也的。你要讓我解惑,須得每月紋銀。。。嗯,四十兩。”
豐塵為難道:“四十兩!我在德濟堂做夥計,一月現在歐陽先生才給我五兩銀子。”
老人笑道:“這也好辦,銀兩我不要了,這些用度老頭子我也夠用。我喜好遊樂,你能陪同我四處走走,免得我老人家腿腳不好摔倒就行。”
豐塵忙道:“這個使得,這個使得。隻是不知老人家行止何處,每日我去哪裡尋你啊。而且我每日隻有上了鋪門,才能得閒啊。”
那老人道:“你就問我住哪裡就行,什麼行止何處!!酸酸酸!我住在前麵不遠的安悅客棧,你可知道?”豐塵點頭稱是。老人續道:“那你每日儘管忙你的就是,忙完再來找我。聽說這舒州城好吃的甚多,記得帶我去嘗嘗。”說完老頭拄著拐杖,顫巍巍的走了。
豐塵看那老人走遠,才折身往德濟堂去了。路對麵那個瘦子藥商無意一瞥,看見豐塵走遠的背影,隻覺得十分眼熟。忽然心中仿佛被大錘砸過頓足大呼:“畜生啊,你們三個騙子!!老子的銀子啊!!”周圍的人不知所以,瞪眼看他,隻覺得是不是遇到了瘋子,遠遠躲開。
下午日頭剛過,豐塵就向七叔道了假,去那安悅客棧尋那老者去了。
進了客棧豐塵拉住一位小二,告訴他老者身高模樣,問在他住在哪裡。小二說道:“後院上房,左手第一間就是。”
豐塵連忙過去敲門,”咚咚咚”“老人家,我是豐塵,今早與您約好的。”屋裡沒有絲毫響動。豐塵又敲了敲,還是沒有動靜。心中頗為沮喪,剛想掉頭回去。隻聽開門聲響,老者已經站在門口,生氣道:“你不是說好,上了鋪門才來的嗎?怎生日頭剛過就來了,讓我老頭子都沒準備好。不對,不對,是我耳背沒有聽見你敲門,你又為求知解惑,一點耐心都沒有。”
豐塵沒想到這老人對他一陣數落,隻能垂手諾諾稱是。
老人又笑道:“走走,帶我老頭子去找點好吃的去吧。”
這老人一會生氣,可轉眼又喜笑顏開,豐塵隻覺得實在是反應不過來。趕緊上來攙扶,老人把手一甩,氣道:“誰讓你現在扶我了!我現在又沒跌倒,要你扶什麼,你手臟不臟啊?就來扶我?”豐塵是滿臉通紅,額頭出汗,不知道是該說些什麼,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,甚是尷尬。
這老人看到豐塵一副窘迫的模樣,又是一陣大笑。豐塵心道:恐怕是歲數大了,就是這般脾氣,再說有學問的也許都是這樣,不可捉摸,當下也不以為意。
這一老一少就出門而去,老人問道:“你帶我去吃什麼呢?”
豐塵道:“那日我店裡七叔帶我去過一家小館子,那是我生平吃過最為美味的,要不我帶你去吧。”
那老人說道:“不吃,不吃,這些酒啊,菜啊的最不好吃了,我年歲大,不喜歡這些油膩的東西。再說,這些館子啊,晚上再吃,我們先去尋點可口的小吃吧。”
豐塵說道:“我聽說這舒州城周邊有那香梨,也不曉得城裡有沒有賣的,我們看看吧。”舒州城確是貨物繁茂,沒走幾步就有叫賣香梨的,隻見那香梨果實碩大,黃亮色美。老人付錢買了幾隻,交於豐塵幾個。這一老一少就這麼當街就吃,果然是皮薄多汁,肉多核小,甘甜酥脆,兩人吃的是汁水淋漓好不歡暢。這老者吃梨甚是浪費,隻咬中間最為肉多汁肥的那一段,咬得幾口就扔了。豐塵隻覺得很是可惜,又不好張嘴勸阻。
忽然聽得耳邊有人吆喝:“來嘞,剛出的大救駕啊,就這一爐哦。地道的壽州手藝啊!”
兩人都覺得好奇,什麼東西叫救駕啊,居然還能吃。這老人連腿腳都變得利索了,三兩步上前,隻見桌上放置數十塊圓餅樣的東西,但見其形扁圓,中呈渦狀,多層花酥疊起,猶如金絲盤繞,清晰不亂,色澤乳白滋潤,製作的甚是精細。
那老人問道:“但問這位賣家,為何這金絲餅稱為大救駕啊?”
賣家道:“老人家您是外鄉人吧,您有所不知啊,當年我大周開國皇帝,攻打壽州,數月才破城池。過於疲憊,急病不起,他胃口不佳,茶飯不進。這時,有個巧手廚師為了讓他進食,便精心製做了一種點心。皇帝一見香味撲鼻,外形誘人,心中高興,食欲大增。開國後,常言那次鞍馬之勞,戰後之疾,多虧這種糕點從中救駕。於是便叫這種糕點為“大救駕”。”
老人高興之極,忙付錢買了幾隻,與豐塵分食。品嘗之後,隻覺酥脆可口,油而不膩,再一看內中之餡,色白細膩,紅絲縷縷,青絲條條,如白雲伴彩虹,色美味佳。兩人接連吃了幾隻,也顧不得形象,直接伸袖抹嘴。
豐塵看那老者,下巴處好像皮膚光滑,已不是鄒鄒巴巴的皮膚。那老者也覺有異,忙扭轉臉龐,岔道:“我要先回客棧,你過半個時辰光景,再來問我心中疑慮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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