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青劍心中振駭莫名,額頭上的冷汗瞬間滾落下來。站在不遠的儲相言見烏青劍情況奇怪,站來那裡不得動彈。心中暗道一聲:‘不好’,連忙飛身而來。幾個縱躍,剛到烏青劍身邊不遠,忽然發現丹田難以運轉,內力運行變得十分緩慢,雙腳如同陷入淤泥一般。漸漸地恍若陷入沼澤,雙手雙腳就似有千鈞鐵索纏繞。儲相言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向烏青劍,似在詢問對方到底怎麼回事。烏青劍不敢說話,隻是嘴巴做了了個口型。儲相言為人精細,看著烏青劍的口型,心中大驚頓時如掉入萬丈冰窟。原本就是要來殺一個太虛宮的小弟子,隻要做的乾淨太虛宮也未必就能認定是他們乾的。退一萬步講,就算太虛宮來找麻煩,他們身後也是有圈林苑力挺的。可是這下不但小賊沒殺,反而引出一個老魔出來。這黑魔曆來行蹤詭秘,這麼多年來江湖上隻聞其名不見其人。烏青劍和儲相言心中各打算盤,可都是如同等待老天判決一般,性命也就是在一個閃念之間。越是沉默無聲,心中的驚懼越是巨大。每次自己殺人總是如同貓戲耗子,敵手的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,那種掌管司命的感覺實在是讓人迷戀。可現在自己命懸一線,才知道短短的時間是多麼難捱和恐懼。
“知道我的習慣嗎?”兩人耳邊傳來一句話。
烏青劍連忙顫聲道:“聽聽聽說過。誰說出你老人家的行蹤,就難逃一死。”
“好,既然你們知道,就不要胡說八道。不要以為有個圈林苑在身後,我就不能宰了你倆。惹火了我,看我怎麼把白老頭的老窩給掀個底朝天。滾吧!”
烏青劍和儲相言身上那如負千斤的重擔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,這短短的一會兩人卻覺得如同抽乾了精力一般。腰膝酸軟手足無力,內力如同剛睡醒一般迷迷糊糊,攙扶著才慢慢走遠。鹿山三鬼連忙迎上,幾人問道:“師傅,褚先生,您二位怎麼了啊?剛才是怎麼回事?咋沒把那小崽子給滅了啊?”
烏青劍隨口說道:“我和儲先生剛才遇到。。。”
儲相言連忙大喊:“烏兄,切莫多言!!!”
烏青劍這才醒悟,差點把小命自己給了結了。心中大火,抬手給三人每人一巴掌,罵道:“你們三個蠢貨,瞎問什麼?老子的命差點被你們三個沒用的東西給問沒了!!”
徐連將三人被打的莫名其妙,本來是想尋釁的。風風火火而來,卻被自己師傅給打了一頓。心中暗自嘀咕‘自己抽風,裝木頭人。反過來還打人,還講不講理了。’
烏青劍抹了一把額頭冷汗,連忙向儲相言作揖,道:“多謝儲兄提醒啊,要不兄弟我可就真不好說了啊。”說罷回頭看了看遠處的破廟,心頭猶自突突狂跳。
儲相言悄聲道:“烏兄,這事還跟趙公子說嗎?”
烏青劍連忙道:“千萬彆講,聽說這位行事比咱們圈林苑那老人家還要很辣,咱還是爛子肚子裡吧。”
儲相言道:“是是是,還是爛在肚子裡。”說罷二人攜鹿山三鬼急急往舒州城裡而去。
晁遂回身去看豐塵,見他麵色蒼白,額頭豆大的汗珠滴滴滾落。隻是麵色冷峻,眼神堅毅並未露出慌亂。心中不由得讚了一聲,臨危不亂心智堅韌,果然是可塑之才。洛琬兒在一旁急的泫然欲泣,不知如何是好。晁遂上前搭住豐塵脈門,將一絲內力緩緩渡入。晁遂內力與太虛宮心法所習內力截然不同,如同無數道細小的絲弦纏繞在一起,最終如同一股千萬絲縷而結成的堅不可斷的繩索一般。豐塵在天華山內經曆過碧潭紅魚的洗髓鍛體,內力極為雄渾,隻是在施用時往往用不到三成。晁遂內力又如繩結網,滲入進入豐塵的經脈,開始極為順暢。晁遂暗自放下一顆心來,知道經脈並無損傷。可是勁力剛入帶脈,內力就如同泥牛入海全然不知蹤影。晁遂知道自己的內力獨成一派極有韌性,就算是天道和白邪也對他獨到之處的內力讚譽有加。雖然緩緩渡入豐塵體內的內力隻是那麼一絲絲,可這忽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是前所未見的。隨著晁遂內力的消失,豐塵的帶脈處的皮膚隱隱的綠色顯現出來。雖然淡淡的幾不可查,卻是逃不過晁遂的眼睛。
輕輕的‘咦’了一聲,內力又緩緩的加了一分。一如剛才,剛到帶脈處內力又消失的無影無蹤,可豐塵的腰際綠色更盛了一籌。兩次綠芒閃過,豐塵就覺得丹田處的刺痛感減輕很多,猶如一股溫泉滋養下腹部。
洛琬兒見豐塵麵色輕鬆許多,連忙問道:“豐塵哥哥,你還痛嗎?”
豐塵輕聲道:“剛才丹田受了烏青劍一掌,刺痛的厲害。幸虧前輩施救,這痛楚才好了許多。”
晁遂笑道:“彆前輩前輩的,聽的不舒服,被叫前輩意味老了要早死的。我字行晦,你們可以叫我晦公。你這可不是我施救的,怕是你身體異質,借用我的內力做引子自己修複的。”晁遂確實不虧三絕之一,隻是稍作試探就知道豐塵身體的異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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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琬兒聽晁遂說豐塵無憂,心中大定,心情頓時轉好了,笑道:“晦公,你外號黑魔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字的緣故啊?還有真的是泄露了你的行蹤就難逃一死啊?這也太。。。”
晁遂輕輕拍了洛琬兒腦袋一下,笑道:“你的小郎君無礙了,你這就轉泣為喜了?”
洛琬兒臉色羞紅,嗔道:“胡說什麼啊,我就是問問嘛。”
晁遂道:“其實我這外號還是白邪那個老怪物起的,我名裡有個遂字,這遂字也可做行往之解。幼小之時,原是期望我黑暗中不會迷失自己。所以我字裡有個晦字,這個晦字作黑夜之解,我的字才為行晦。那白邪老怪就取了‘晦’字,叫我黑魔,這才慢慢流傳出去了。不過說我泄露行蹤就要殺人,那是以訛傳訛,我正好用來嚇唬嚇唬那兩個蠢材罷了。”
洛琬兒問道:“那因為什麼傳的啊?”
晁遂道:“你這小丫頭倒是追根究底啊。唔……那還是好多年前,我在極北的太山修煉,被萬藥幫的一隊來尋翠芝的看見。我擔心這幫人出去瞎咧咧,來個什麼討厭的人打擾我修煉。就嚇唬嚇唬那個領頭的,那人正是萬藥幫的幫主,說泄露我的行蹤必死。後來聽說他歸去途中不慎吐露我的名號,一天夜裡忽然暴斃。從此以後這江湖上就傳開了,說見到我的猜出身份泄露行蹤的必死無疑。其實那與我沒有關係,我也無心去管這些閒事。不過倒也好的很,樂得讓我好生清淨。”
晁遂轉首問豐塵道:“小子,轉一下丹田看看痛不痛了?”
豐塵聞言心念一動,丹田微轉,已經沒有痛楚的感覺。隻是覺得內力較之先前反而更為厚重了一份,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同,好像還帶有纏繞之意。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了一點詫異,不知到底為何會這樣。
晁遂見豐塵眼神有異,問道:“怎麼,還是提不起內力?”
豐塵道:“晦公,那倒是沒有,就是這內力和以往有點不同。”
晁遂奇道:“不同?有什麼不同說來聽聽。”
豐塵道:“就是感覺這內力有點纏繞的意味,這之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。也許是傷勢未複吧。”
晁遂呼的站起身來,大聲問道:“你是說你的內力中有纏繞之力?”
豐塵道:“是的,剛才我運力走了一個小周天,逆督脈而上,沿任脈而下,經曆尾閭、夾脊、玉枕三關。平素裡都是綿綿然之感,這次居然如同千年古藤,纏繞旋轉著前行,雖然那綿綿不絕的意味還在,可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