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子書笑了笑道:“好,不過回家了,還得叫你聖姑,不然老太君生起氣來,我可消受不了。”
洛琬兒點了點頭,道:“依得姑姑。”
蔚子書道:“琬兒,你說的那個太虛宮的左丘玄中的什麼毒啊?我看看能不能解得。”
洛琬兒道:“我哪裡知道中的什麼毒啊,不過我和豐塵哥哥從趙寒那邊盜來了解藥。隻是他的藥粉太多了,我們分辨不出。”
蔚子書聽洛琬兒說兩個少年人居然犯險盜藥,嗔道:“胡鬨,胡鬨,這要是出個什麼事,這可如何是好。”
洛琬兒笑道:“這不是沒事嘛,我去找豐塵哥哥,把解藥帶來給姑姑看看。”也不待蔚子書回話,開門就出去找豐塵去了。
德濟堂歐陽德正羅列清單,需要多少四逆湯、清瘟敗毒湯的藥材。需要多少人,需要準備多少黃土散。還要準備多少人手,各處人手如何調配。何處可以掩埋屍體,何處可以分批安置病人。洋洋灑灑寫了滿滿兩頁紙,這才落筆。
“豐塵,你將此次防治瘟疫的所需儘快交給那位崔先生。到底能不能如他所說能請到官麵上的人幫忙,那隻能看老天爺了。”歐陽德歎了一口氣道
豐塵道:“先生,我看那位崔先生氣度不凡,或許真的認識一些官麵的人物,找來一些幫手也未可知。”
歐陽德,道:“但願如此吧。。。豐塵,還有幾日四州各大藥會推出青年才俊比試就開始了,我舒州能出手的也就柳家的柳如依和你了。這些時日我忙於防治瘟疫,並未督促你學醫一途,不知道你可有信心?”
豐塵,道:“先生,此次來舒州的都是各家藥會的年輕翹楚,是否能奪魁我並無把握,也不去多想。但隻要遵著醫者仁心之道,能追隨先生挽回這場瘟疫之災,我想就是最大的收獲了。”
歐陽德滿意的點點頭,道:“嗯,你心中無求名之念,也無逐利之想,身懷救死之誌,又存扶傷之思,我心甚慰啊!!以後無論獲得多大成就,能懷有這一片赤子之心就是傳醫道之本了。”
豐塵這些時日不但在學歐陽德留下的各類醫書,還把常嘯天所留的那本自己體悟的醫書重複的翻閱。這也是應了格物致知之理,對醫道一途有了新的認識,道:“先生,我義父當年曾在軍中,也遇過瘟疫。《內經》中又有‘今夫熱病者,皆傷寒之類也’,但是我覺得並未儘然啊。”
歐陽德道:“哦,你這個想法很有新意,細細說來?我每每看醫書,心中似乎也有這樣想法。”
豐塵道:“我義父曾說過‘溫疫之為病,非風、非寒、非暑、非濕,乃天地間彆有一種異氣所感’,我覺得很有道理,總是守著古法,卻是治不了現在的疾病。需得有新的治病之法,去解決古法所治不了的疾病。”
歐陽德頗為震動,沒想到豐塵在醫道之途走的如此之遠,似乎要打開心中一個久久未破的枷鎖。道:“你說的沒錯,正是我近日之所想。說下去,說下去。”
豐塵想了想,道:“最近隨先生出城,所見所得。諸多病症由淺入深,直至回天乏術。我想瘟疫過程中可以按病情淺深輕重不同的層次,逐層施策,區分以待。病邪由表入裡、由淺入深,病情由輕而重之相,可以探查外感溫熱的病機。但所感病邪性質有彆,所感病人反應各異。義父曾言‘溫熱病邪侵入體,一般先起於衛分,邪在衛分鬱而不解則傳變而入氣分,氣分病邪不解,以致正氣虛弱,津液虧耗,病邪乘虛而入營血,營分有熱,動血耗陰勢必累及血分。衛分主皮毛,是最淺表的一層,也是溫病的初起。氣分主肌肉,較皮毛深入一層。營血主裡,營主裡之淺,血主裡之深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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歐陽德口中不斷念叨:“衛氣營血,衛氣營血。這真是見古人之所未見,言醫家之所未言啊,你說的對啊,豐塵!”豐塵道:“這其實在先生最近幾日所醫病人中,先生已經是有此想法了。我隻是受到先生啟發,又結合之前義父所說,才有此言。”
歐陽德又道:“我若能見到你義父與他探討一番,也是我人生之幸。這真是醫之國手之言啊,我不及矣!!你速去將信送與城外崔先生處,順便看看災民疫情有無發展。我要好好思考,思考,格物致知確是需要一生不停。”
豐塵拿著歐陽德的信箋,剛出了德濟堂大門就看見洛琬兒飛奔過來,人未到聲先到了。“豐塵哥哥,你這是要去哪裡啊?”
豐塵道:“琬兒啊,我要去城外,送信給一位先生。”
洛琬兒笑道:“豐塵哥哥,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啊?”
豐塵道:“什麼好消息?”
洛琬兒道:“我把我姑姑叫來了,她說不定能解了你師叔所中的毒哦。你隨我去一下,見見我姑姑。”
豐塵一聽高興極了,一把抱起洛琬兒笑道:“太好了,太好了!琬兒你太好了!”
洛琬兒嬌羞滿麵,羞嗔道:“哎呀,你個大笨蛋,把我放下來啊!!被人看見多羞啊?”豐塵這才意會到,趕緊將洛琬兒放下。路人見兩個少年人嬉鬨,儘是看著他們微笑。豐塵自己也不好意的嗬嗬笑道:“琬兒,這這這。。。我就是太高興了。”
“好啦,好啦,我又沒怪你。”洛琬兒輕輕捋了一下發絲道。
“哎呀,不好,左師叔不在舒州啊,這可怎麼辦?”豐塵焦急道
洛琬兒伸指點了下豐塵的腦袋,道:“說你是大笨蛋吧,我們辛苦盜藥,那些藥粉包包不都在你這裡啊。”
豐塵拍了一下腦袋道:“哎呀,我這麼把這麼個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,我這就去拿。”豐塵回去將從趙寒那裡盜來的藥包都拿了出來,交給洛琬兒道:“琬兒,這藥我都給你。不過我現在不能去和你見你姑姑,我要趕緊的將信送出去。這關係城外幾萬災民的生死大事,我會往城北去,你若著急可以到那裡尋我。”
洛琬兒道:“好的好的,你去救人吧。我回去和姑姑說下,去城北尋你就是。”
豐塵心中急著送信,不由的展開身法急急向城外奔去,尚未到舒州北城門。一秀麗女子倏然回頭,口中輕輕的咦了一聲,隨著豐塵追了過去。豐塵初時尚未察覺,出了城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,不由得加快了腳步。漸漸的心境空靈,腳下不知所履,身形如隨風而動。不由的入了那不知風乘我來,我乘風的境地。身後尾隨的女子,心中極為詫異,隻是隨在豐塵身後十餘丈。兩人腳程極快,可是豐塵甩不脫身後之人,那女子也追不上豐塵。可是這女子心中存有極大疑慮,非得想追上問個明白。
豐塵身形瀟灑,猶如閒庭信步。體內內力源源不絕,步伐中含有太虛宮綿綿之意,比洛琬兒之前教他的禦風飄渡的身法更上一層。身後女子越跟越是心驚,數十裡內尚能不落分毫,若是到三五十裡,那可就不好說了。可是自家不傳的輕身功法,居然被一個從未識得的少年使得如此爐火純青,那份驚駭無可言狀。
城外二十裡,正是災民聚集之所,豐塵來回奔走。看見了崔先生身旁的那位隨行,駐下身形,上前道:“你好,我家歐陽先生已經將防治瘟疫的諸多事項已經注明,請交於崔先生。”
那人接下信箋,道:“好,我這就稟告我家先生。我家先生囑咐,他已安排人去收購陳芥菜鹵,請歐陽先生放心。這次瘟疫事關重大,他定當全力以赴,其中各類安排均按照歐陽先生意思來。隻要能控製疫情,救民與水火,其他一切無需多慮。”
豐塵還禮道:“我定將崔先生囑咐帶回!”
那人笑了笑道:“這位小哥,若無其他事情,我就先去稟告我家先生去了。”
豐塵道:“沒事了,我四處轉轉,看看疫情有無發展。”
兩人分頭而去,豐塵拿出囊中準備的濕帕,紮在麵龐上。找了幾處災民聚集的地方,為幾位已經病倒的災民搭脈,詢問了病情。又四周仔細查看,意識到災民中病倒的人數又增加了不少。好像疫情的發展速度要超出預期不少,不由得更為擔心起來。
心中還念著洛琬兒說要給左丘玄解毒的事情,就準備回城。看見瘟疫即將四起,一切都寄托在那個初識的崔先生身上,心中依舊是惴惴不安。
未走幾步,忽然肌膚一陣寒意襲來。豐塵應變極快,抬手一掌‘風起雲湧’。這一掌豐塵意隨心動,氣隨意走。頓時掌風如嘯,周遭草木震動,仿佛能引起山穀鳴應,身形急退。眼前一女子隨著自己的掌風飄飄而退,那身形恰似‘素手把芙蓉,虛步躡太清’,曼妙輕靈,隨風搖曳。就聽那女子道:“小賊,不要以為遮了麵龐我就不識得你。今日若不說出你這輕身功法從何而來,定不饒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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