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寒心下甚是尷尬,麵上露出一個牽強無比的笑容。拿了藥,七叔又吩咐回去如何冷服等等。帶著烏青劍、儲相言一行趕緊出門而去,到了門口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柳如依。看見柳如依眼中似乎帶有那麼一絲絲的笑意,心下大喜覺得定是博得美人眷顧。可是轉念一想不對,八成是因為巴爾紮胡言亂語,人家眼中那是嘲笑的意味更多。不由轉喜為怒,暗道:‘待得此間事了,誓要將這女子弄到手中。且看公子我手段,定讓你千尺寒冰,也化作百丈柔情。’
柳放銘讓七叔喚來了豐塵,道:“好小子,藥會一彆,沒想到你醫術精進到如此地步啊。”
豐塵執禮,笑道:“柳三爺我哪裡是有什麼精進啊。隻是無意聽得有人要在酒菜裡投藥,這才照單抓藥而已啊。”柳如依見豐塵進來,雖然衣服還是那一套粗布衣服。可是待人不卑不亢的,還是那般沉穩的性子。雖然麵上還是那般冷峻,可眼神中的寒冰卻化作涓滴春水。柳放銘見柳如依這般,心中也是稍有一動。
老頭柳放銘眼睛一瞪,道:“你叫什麼柳三爺,這也是你家歐陽先生這麼叫我,豈是能你叫的?”稍作沉吟道:“你和如依年紀相仿,你叫我三爺爺。”
柳如依雙頰飛霞,不知道為何三爺爺非要豐塵這般稱呼。心下暗暗的嘀咕,是不是三爺爺猜到自己那點彆人看不出的心思了。
豐塵笑道:“那好,三爺爺,你看看我這兩味藥。你就知道什麼原因導致的了。”
柳放銘拿過藥方,一看是黃連、黃柏冷服。道:“這不是誤食巴豆,才用的嗎?”
豐塵,道:“瞞不過三爺爺的眼睛,正是這簡單的藥材。昨天晚上我和先生也是去的得賢樓,我無意聽到有人說要給酒菜裡下巴豆,當時隻當是戲謔之言。我和先生並無反應,可今天一早眾多得賢樓的食客皆是這般毛病。這才開了這兩味藥,果然大有效果。”兩位管家一聽豐塵之言,連忙給了藥錢,各拿兩份藥。走前七叔還問了,是否熟睡。如果熟睡用冷水激醒便是。兩人這才匆匆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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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放銘得知這並不是什麼自己所未見的怪病,而是有人故意為之。心下頓時大好,哈哈大笑道:“這下得賢樓可是更要聞名了啊。”
得賢樓外已被眾多食客家人圍的水泄不通,一個個大聲咒罵。掌櫃的絲毫不知什麼事情讓人堵在門口,急的的一腦門的汗,就差給眾人跪下。在罵聲中這才大略明白,原來都是昨晚在此吃飯然後回家鬨肚子的。能來得了得賢樓吃飯的非富即貴,掌櫃的一個也吃罪不起。不過到底是生意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,這掌櫃的決斷倒是極快連連拱手作揖,賠禮帶道歉。向眾人保證,隻要來吃飯的,昨天按賬麵上的全部退錢。凡是診金及抓藥的藥費一概得賢樓一體承擔,未來一月隻要這次吃壞肚子,來得賢樓酒菜全部對折。不但息了眾人的怒火,因為折扣而後這一個月反而生意更是火爆,這是後話。
柳放銘正在和七叔談笑,聊著一些趣事。就見歐陽德深皺眉頭,滿臉烏雲,急匆匆的回來。豐塵見歐陽德臉色不好,知道定是城外瘟疫之勢苗頭不好。
歐陽德見柳放銘也在,道:“柳三爺來了啊,如依丫頭也在。正好,豐塵請三爺和如依姑娘都來後麵,我有事和大家商量。”轉頭又道:“七叔,麻煩你跑一趟,去藥會請百藥千方二位長老也來一下。”
豐塵和兩個夥計,搬了幾張長條凳子放在後院中。歐陽德請柳放銘爺孫倆先坐下,這才和豐塵落座。柳放銘道:“歐陽會長,遇到什麼事情了?”
歐陽德,略一沉思,道:“柳三爺,你可知城外瘟疫之事?”
柳放銘心中一驚,道:“略有耳聞,前些時日在藥會聽到一點。怎麼?”
歐陽德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:“恐怕我們回天乏術了,今晨去了一趟城外。有的地方患病者一驚連片成群,一個個的都是一個症狀啊。”
豐塵忙道:“這麼快嗎?幾日前還沒到這個程度啊。”
歐陽德道:“我也沒預料到這瘟疫這般快的便傳開了。”
柳如依嚇的臉色煞白,顫聲道:“三爺爺、歐陽會長。這要是一旦爆發開,那可如何醫治啊?”
歐陽德道:“醫治倒有些方法,如依,你應該知道。四逆湯和清瘟敗毒湯的功效你應該知曉的。”
柳如依道:“是的,吐利汗出,發熱,惡寒,四肢拘急,手足厥冷者,四逆湯主之。”
柳放銘道:“丫頭你可知為何要用四逆湯啊?”
柳如依道:“三爺爺,我不明白為何瘟疫要用到四逆湯。”
柳放銘又道:“豐塵你呢,可知道?”
豐塵道:“隻為一條就是扶正祛邪。”
歐陽德點了點頭道:“正是如此。可是現在就算集我舒州藥會所有力量,也難以湊全那許多藥材啊。”說話間百藥千方二老也到了。
百藥道:“會長,何事如此著急?”
歐陽德道:“二位,我們要以舒州藥會名義號召舒州各大醫館,搜集四逆湯和清瘟敗毒湯的藥材,有多少就收多少。還有能夠請每家安排幾名夥計,隨我等一道去城外燒製黃土。”
千方道:“燒黃土?莫不是要製作那伏龍肝?”
歐陽德道:“正是!”
柳放銘道:“這伏龍膽好啊,扶陽退陰、散結除邪。也是一道對症妙藥。”
歐陽德道:“唉,恐怕這次準備最多不是藥材,而是棺材了。”
百藥千方齊聲道:“怎麼會如此?”
歐陽德道:“我們現在做的也是杯水車薪,這瘟疫已起。現如今藥材本就不夠,人手更是不夠。上次有人說能搞到‘陳芥菜鹵’現在看來也是遙遙無期。城外災民何以萬計,這城裡百姓也是難逃瘟疫啊。我歐陽德空有一身醫術,可隻能眼睜睜看著。雖有救災之法,何奈無人無力。這般大災麵前,怎麼去救治這數萬黎民啊。按今日所見,恐怕藥會比試不待結束,這疫情就是大起之時。就算是我等染上瘟疫,即便身懷醫術也是難以自救。若能僥幸活命,那也是死裡逃生。”
豐塵道:“先生,你也不必自哀。我們儘人事,隻要城外還有能救治的我們全力施救就是,自與這些災民城內百姓一道抗災。隻要還有人在,我們絕不離開舒州就是。”
歐陽德道:“好!豐塵,我也自當如此。瘟疫不退,我歐陽德絕不離開舒州!”
柳放銘沉聲道:“算我一個!瘟疫不退,不離舒州!”
百藥千方也是點頭道:“我們按會長說的來,瘟疫不退,不離舒州!”
歐陽德眾人,雖無半分武功,隻是身懷醫術。可現在幾人說出的話來,卻是如此擲地有聲,那種壯誌未酬身先死的氣概全然不遜出征將士。
柳如依知道,一旦沾染瘟疫,九死一生。抬眼看向豐塵,卻見他毫無懼意嘴角含笑。那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豪情;那份錚錚男兒鐵骨擔當。柳如依雙目再無堅冰,鼻尖酸澀兩行清淚不由滾落麵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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