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丘少心中暗驚:“好小子,好敏銳的知覺,我這也就是剛感應到。”正待飛身下去救援。左丘玄卻左手微微攔了一下,道:“不急,看著兩個小子怎麼處理。這幾人早一步就到了,一直沒有動手,我看並不是為了偷襲。”
雷青羽微微一愣,也是有所察覺,反身向亭外小丘的另一側飛撲過去。豐塵身形飄忽不定,隨手一掌。左丘玄和虞丘少在亭內看得真切,這一掌處處是綿風掌的意境,可處處又不像任何一式。小丘下的一處亂石從中,忽的翻出一人。那人見豐塵這招襲來,不知如何抵擋,呼的翻出亂石。避開豐塵一掌,左手已經一鞭甩出,嗆啷啷一聲,好一招金絲纏喉直奔豐塵脖頸。豐塵從未見過這樣的兵刃,鞭身分為九節,鞭頭栩栩如生的雕一隻蛟首。
左丘玄道:“這是九節白蛟鞭啊,長江上的白蛟幫,我們與他們素來沒有嫌隙啊。”
豐塵看長鞭襲來,不退反進。豐塵受剛才江風拂麵之感,對禦風飄渡身法又有所悟。那人眼前好像出現道道殘影,正待收鞭守勢,就感覺鞭身一緊。豐塵一把抓住九節白蛟鞭的鞭梢,體內的丹息功夾雜九轉內丹之力如決堤之水澎湃而出。豐塵自己絲毫沒有所感,他腰間帶脈綠芒如翡翠般閃現。那人就覺得如同在江水中遇到巨大旋渦一般,又像被巨蟒纏身,周身勁力如同陷入旋渦而不得用。豐塵甩手而出,那人被鞭上勁力帶起,兜了一個圈子。豐塵手上勁力一鬆,那人被遠遠的被扔了出去,摔了個七葷八素。
虞丘少大驚:“師兄,豐塵這這這。。。即便是我也難以做到啊。這股內力之雄渾,怎麼可能啊!”
左丘玄搖了搖頭道:“我知道他內力有點古怪,體內似乎蘊有極大潛力,可他發揮不出。這次不知怎地了。”
藏在暗處的尉子書看了看身邊的洛琬兒,道:“琬兒,你這小朋友原來功夫這般俊啊,這內力恐怕就算獅鷲八雄也未必比得上。那可是白蛟幫的副幫主侯傑啊,一招都沒走下來。”
洛琬兒道:“我也不知道,就是豐塵哥哥他學東西可快了,不信你問問琦瀾姐姐。”說罷妙目又看著項琦瀾。
項琦瀾歎了口氣道:“剛才見他那禦風飄渡的身法,再有些時日,恐怕我都比不過他了。那一瞬真有了點乘風而動的意思。”
豐塵自己都吃了一驚,怎麼忽然就抓到了白蛟鞭,怎麼又甩手將持鞭人給摔出那麼遠。另外埋伏在小丘周邊的幾人見了此狀,乾脆站起身來不再隱藏。豐塵見著好奇,這幾人藏身之巧妙,簡直難以察覺。身上所著奇怪衣物,幾乎可與周邊景致融為一體。不由的大感有趣,心道要是早些年學會這個,小時候捉迷藏那簡直太有趣了。不一會那邊不遠處,聽得呼喝之聲。豐塵幾個縱躍過去一看,原來是雷青羽已經將對手逼的處處後退。那人正是白蛟幫的一名堂主,身手原是不弱,不過可惜遇到的是太虛宮三代裡的第一人。說話間已經迭遇險招,舉手投足之間已經漸漸亂了方寸。
豐塵道:“雷師兄,他們並非有加害之心,還請手下留情。”
雷青羽斜眼看了豐塵,右手雲手橫抹,左手畫弧托底而上,正是碧海流雲掌中的‘蕩海拔山’之式。豐塵心中暗道不好,這掌若是落實了,恐怕那人性命就要去了一半。極快的飛身而去,側肩微微一靠那人,和緩的內力將他震出一丈餘遠。豐塵雙掌畫圓,內力如絲如膘,將雷青羽的雙掌接了下去。
那白蛟幫堂主,心中砰砰狂跳。若不是後來這孩子,恐怕自己一身功夫就要廢在當場了。雷青羽冷眼看著豐塵問道:“豐塵師弟,你這是何意?怎麼幫著外人?”
就聽耳邊左丘玄道:“豐塵不出手,那人一身功夫恐怕今日就沒了。我太虛宮教人總要虛懷若穀,青羽你怎生忘記了?師尊常引古言教導我們敦兮其若樸;曠兮其若穀。就是要我們胸懷寬廣,這才能海納百川啊。”
太虛宮內教極嚴,任何弟子犯錯都要及時指出,重則懲罰。左丘玄早就見那人不敵雷青羽,初始尚對雷青羽武功精進頗為高興。可是見他下手愈來愈重,當即和虞丘少飛身出亭。萬幸豐塵及時阻止,不然又是一起江湖糾紛。雷青羽低頭不語,心中頗有不服,心道:‘這些人埋伏左右,定是意圖不軌,不下手占得先機。待得反被人傷了,還如何去虛懷若穀。什麼海納百川,恐怕血納百川還差不錯了。’
“梅花劍仙果然深明大義,貞一子左真人確是得道高士。”不遠處就見三個女子,輕邁蓮步緩緩走來。雷青羽抬眼看去,三人風姿綽約。中間的一名少女在光暈映照之下,容色晶瑩如玉,如新月生暈,如花樹堆雪,環姿豔逸、儀靜體閒、柔情綽態,雙目猶似一泓清水,顧盼之際,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,讓人為之所攝,嬌柔婉轉之際,端的美豔不可方物。那三人正是尉子書、項琦瀾和洛琬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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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青羽雖是修道,可長居天量山,何曾見過這般如玉似雪的少女。不由的麵頰泛紅,微微轉身不敢去看。洛琬兒見雷青羽這般,隻道他因身為太虛宮修道之士,男女所教極是嚴格,禮數本當如此。
尚未走近,就甩開尉子書,三兩步的跑了過去道:“豐塵哥哥,我們來啦。琬兒見過豐塵哥哥的兩位師叔。”
虞丘少微微含笑,心道這女孩子倒是沒有那許多人情世故。豐塵側身,單手一引道:“琬兒,這位你沒見過是我六師叔,左師叔你是認識的。還有這是我的師兄雷青羽。”
洛琬兒笑道:“知道,知道了。六師叔好,這位師兄哥哥也好。”
雷青羽胸口仿佛被麵團塞住一般,隻是打了個稽首,未敢回話。左丘玄和虞丘少幾步迎了上去。洛琬兒道:“這位是我姑姑,還有琦瀾姐姐。”就聽左丘玄道:“原來二位是天韻先生和禦風仙姝啊,貧道二人早就如雷貫耳,今日得見,幸何如之!”
尉子書淡淡的道:“今日能見到太虛五子之中的貞一子左真人、長穀子虞真人,已是難能可貴。二位真人仙風道骨,禦下更是持正不阿讓人敬佩。”項琦瀾向左丘玄和虞丘少微微的頷了頷首,算是見禮。
豐塵向洛琬兒道:“剛才那幾人躲藏的好巧妙啊,我和青羽師兄其實也就發現了和他們動手的那兩人。”左丘玄心中也是頗有疑惑,不由的看向了尉子書。
尉子書笑了笑,道:“他們是白蛟幫和千變門的人。我家琬兒邀我給左真人祛毒,可我尉子書也不是什麼人都幫的,總要看看是不是值得出手。這才部下這麼個小陣勢,白蛟幫的侯幫主和李堂主作陣眼。”
虞丘少笑著接口,道:“那千變門的一十六人,占據了八卦的休門、生門、傷門、杜門、景門、死門、驚門、開門八門。可將這望江亭團團圍住了啊,陣勢一經催動生生不息啊。”
尉子書搖了搖頭,道:“本想見識見識左真人、虞真人太虛絕學。可是沒想到,這陣眼被豐塵一招破了,陣勢也就沒什麼大用了。虞真人果然是深研道家至理,我們布的這八卦陣看來真是班門弄斧了,太虛宮果然不愧是江湖所說的武學之巔啊。”
虞丘少道:“真人二字何以敢當,天韻先生謬讚了。”
洛琬兒插話道:“哎呀,你們這互相誇得不累,我聽的都累了,好啦。這次本就是為了左師叔解毒的事情來的,還是先解毒好了。”
尉子書拍了拍洛琬兒的腦袋,道:“看把你急的。”轉首向左丘玄道:“左真人,我估計你中了百涎千香之毒,我還要取你一點體內之血。”
左丘玄道:“貧道先謝過天韻先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