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將軍,這裡有封書信。”那親衛將書信呈了上去。
奚丁大咧咧的一把拿過來,一看那紅戳,不由脫口驚歎:“安平王的信?!”扯掉封口。信中大義是對奚丁這次疑兵之計表示讚同,又告訴他周朝現在已經在壽春布下重兵。告訴他莫要打算從上遊順水而下,以免中途被周朝軍隊所截,朝廷已經調兵至許昌,以防穎水側背。一旦獲勝,過河之後遇到漢人要殺到他們聽到大趙就不敢抬頭為止。奚丁對安平王讚同自己的用兵方略感到高興。
奚丁告訴親衛道:“速速去安排使者食宿。”轉頭向幾位副將問道:“南周屯兵壽春,有北上之意,不過朝廷已經增兵許昌。剛才諸位也看到探馬來報,宿豫也有增兵。你們如何看啊?”
申聞道:“宿豫增兵,對我彭城就有威脅。一旦泗水被奪,北上就可威脅青、徐二州。壽春那邊既然朝廷有了安排,就不是我輩考慮的事情了。眼前還是要拿下山陽瀆,控住淮河下遊,那麼進退皆為有利。不過需要分兵一部,協防彭城。”
奚丁點點頭,指著其中一名副將道:“嗯,羅踴你帶一部,去彭城。其餘方略不變,我就不信漢狗還敢北侵不成。”
申聞微微一咂嘴,道:“將軍,此次南周用兵頗有氣度,極有章法。雖未北侵,可是卻牽動我們四處增兵駐防,有點不合常理。”
奚丁擺擺手,道:“南周都是懦夫居多,如何能與我族兒郎相比。哪一次不是嚇的南周的皇帝老兒屁滾尿流,你隻要按定好的計議行事便好。你挑選會水準備南渡的那一支人選的如何了?”
申聞想了想也是,南周哪一次不是譴使求和賠銀。笑道:“是我想的多了,南周還真是沒種的。我這次選了一百餘人,分成幾批,水性都不錯,身手也好。今晚就準備渡河,殺他幾個漢狗。”
奚丁點點頭,道:“好!!你去安排,定要誘這些漢狗進入我們的圈子裡。隻要漢狗入我包圍,一月內我們就能把山陽附近並入我大趙國土了。你們回去告訴兒郎們,一旦過河,我準他們十日搶殺,那就看他們的本事了。”
幾名副將對視一眼,知道這都是自己宣泄淫欲,大發其財的機會。山陽附近遠比北地富庶,這可是大好機會,一個個都目露喜色。
申聞領命而去,出了這個村子數裡這才到拴馬的地方,上馬而去。一路飛馳直到原來留守的那幾千老弱殘兵的軍營,快步走向一個營帳。帳內一百餘人,一個個黑衣黑巾,腳踏鹿皮軟底薄靴,腰旁挎著長短兩柄腰刀。一個個身形寬大,手指骨節凸起。雖未說話,可是那股久經戰陣的氣勢確實不凡。
申聞一進營帳,這一群人立刻站起。申聞目光掃了一眼,道:“你們都是我族兒郎,你們這百人隊是幾萬大軍裡千挑萬選出來的。修整一天,明夜第一支先渡河。記住找到臨近村莊,專挑老人和小孩殺。砍下人頭,找一些大路邊將人頭掛起。給你們的字條,張貼在這些人頭上,越多人知道越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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裡麵有幾人目光頗有不解,申聞淡淡一笑,道:“這次去不是去與對方搏命,我要的是激怒南周的軍隊。殺這些人,不會遭遇反抗,還能挑起民怨。我要的是你們全身而退,到時候我去給你們請功。”
這先行的二十人,嘩的一聲,全部單膝拄地,道:“謹遵將令!”
自從洛琬兒離開,豐塵總是讓自己忙碌起來。這幾日裡除了跟著常嘯天聽他如何布局各處軍事,要不就是向金焰討教列陣作戰。剩下的時間就是被晁遂拉去,教他九轉內丹,告訴天下武學之竅門。可是稍稍露出一點閒空,洛琬兒的影子就鑽進腦袋裡,好像圍著他嘰嘰咯咯的講著趣事。
落日餘暉灑在淮河水麵上,長長的拉出一道紅色的彩帶。風拂水麵河水輕漾,那紅色的彩帶也隨風而動。當最後一絲餘光徹底消失,河麵上的彩帶也似被河神抽走一般,再無蹤影。豐塵心裡空落落的,一個人走出軍營。這幾日晁遂指點他好多運氣之法,又指點他如何將太虛宮的心法、九轉內丹之力,還有禦風飄渡的身法中不順遂的地方一一調整。豐塵看看附近人少,乾脆展開身法一路向淮河岸邊而去。身法展開,腳上好似點到地上的草莖枯枝也能借力飄出好遠。幾盞茶的功夫就能遠遠看見河岸了,豐塵看到附近有棵歪脖子的老樹。飛身而上,坐在伸出的一根粗枝上。抬頭看向天上,隻見浩月當空,清輝似水,漸漸的,霧靄升起,清澈的玉盤被蒙上羞澀的棉紗,周圍出現了一個內紫外紅的彩色光環。豐塵晃蕩著雙腳,雙手擱在腦後,靠在樹叉上。遠遠的看著月亮如入夢幻,迷茫中,那光環飄飄忽忽,一個清麗脫俗的影子仿佛就在眼前。那影子越走越近,豐塵嘴角微微露出笑意。忽然遠處一絲絲輕微的撥弄水麵的聲音傳來,豐塵激靈的坐直身子。定睛看向河麵,就看水麵似被剪刀絞開一般,整齊的拉出一道長長的波紋。
‘嘶,不對!這不是水禽,好像有人渡河!’豐塵心中暗道。
稍過一會,果然一個個身著黑衣的人從河裡悄悄的彈出頭來。爬上岸來,幾人圍作一團,似在商量什麼。然後看了看天上星空的位置,一行人悄聲的向一個方向而去。豐塵縱身躍下樹來,恍若影子一般,遠遠的跟在這一行人後麵。這些正是羯趙那群過來夜襲村莊的人,雖然一個個伸手矯健,可是又如何能發覺豐塵的聲息。
豐塵見他們一行儘挑小路,行動甚是有序。一路上從不做聲,隻是靠著手勢便互相知道,是行是止。豐塵跟著一行,來到一個小漁村。其中一人似乎是個領頭的,向兩人做個手勢。那兩人立刻分去漁村口兩邊,找了隱蔽的地方,貓腰藏了起來。
豐塵知道這兩人是哨探,稍有動靜必然給進村的示警。那兩人剛剛藏好,豐塵遍悄悄的來到一人身後,屈指一彈。一股指風正好點在一人玉枕穴上,那人頓時暈了過去。豐塵看了看自己手指,也是很感吃驚。心道:‘原來晦行公說的運氣法門是這個意思,果然有趣。’
豐塵又繞到另一人後麵,如法炮製。正待進村,覺得不過癮。又去將兩人衣服除儘,隻留一貼身短褲,將兩人扔在附近草叢中。夏日正是蚊蟲極盛之時,這兩人也算是積德一次,喂飽了蚊蟲。
豐塵又緊跟著進村,就看一人手中提著一個三兩歲的孩童。那領頭的示意了一下,那人抽出彎刀,就欲下手。豐塵這會已經顧不得許多,身形閃動之下已經飛身而至。那人隻覺眼前飛影而過,手臂一酸,手中孩童已經到了彆人手中。
豐塵抱著孩子,那孩童一臉驚恐不知發生了什麼。這家人已經被驚動,點亮燈出了屋子。豐塵走過去,問道:“這是你家孩子麼?”
那漁民見一群黑衣大漢,蒙著臉手持彎刀。嚇得不敢做聲,隻是點頭。豐塵將那孩子交個這家人,揮揮手示意他們進屋。豐塵扭頭冷聲道:“你們是什麼人,為什麼到這兒。為什麼要害這家孩子?”
那帶頭的並不言語,隻是眼神示意了一下豐塵後麵的一人。那人一步躍出彎刀瞬間劈下,直奔豐塵脖頸。他們雖然在軍陣中算得好手,可是如何能敵豐塵這等武林好手。豐塵頭也不回,身形飄動之下瞬間拿住那人穴脈,一把甩了出去。那人被拿住要穴,渾身動彈不得。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。其他人躲避不及,一下被砸倒幾個。
那帶頭的一看不好,一聲呼哨,十幾人一齊撲向豐塵。可是這十餘人即便是一齊動手,也經不住豐塵的拳腳。十數息之下,這一群人皆是被打倒在地。豐塵剛才見他們衝孩童下手,手段極是惡劣,心中恨極。施展分筋錯骨手,將這十餘人四肢關節全部卸脫。回去又把兩個已經被蚊蟲叮咬腫脹的二人提溜過來,一般手法的卸了四肢關節。看著這一幫人行跡詭異,而且還是從北邊渡河而來。想想還是要帶回軍營,交給義父和崔大人才是。
請剛才那戶丟了孩子的人家,在村裡找了幾名男子。將這二十人卸了刀具弓弩,全部扔在村裡兩輛破車上。給了點散碎銀子,請村民幫忙拉回軍營。自己手裡擺弄著一把彎刀,這刀明顯於漢人手裡的刀具大有不同。待得到了營外,崗哨上前一看,大吃一驚。不需看人,隻要看放在大車前的一些刀具,就知道這是羯趙的彎刀。立刻一路稟報過去,一時間瘋傳活捉敵營數十人,營帳裡一時號角聲起。
活捉羯趙敵軍,在大周已經好多年沒有聽聞了。況且是一人活捉幾十人,更是聞所未聞。
金焰大步流星過來,人未到,聲先到:“豐塵兄弟,老哥哥來看看你立的第一軍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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