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,孫師弟你未免太霸氣了點,你也容人家把飯吃完。”一人笑道。
“嗨,估計是幾個遠道小觀來的,要不能不識得我們萬壽宮的人?我也隻是催促他們快些吃,還能真劈了他們不成。”那姓孫的胖道人說道。
另一名稍有些年長的道人說道:“掌教剛才路上說了,讓我們莫要惹事。此行乃是我們萬壽宮的大事幸事,切切不可丟了萬壽宮的臉麵。一會要是掌教趕來,看你們怎麼交代。”
那第一人道:“曾誌宗,你總是謹小慎微,難怪師父說你總是難以再進一步。行走江湖不強勢些,豈不處處受人欺辱。不過這次我們能去太虛宮,給三絕之首拜百歲壽辰這是極難的事情。說出去真是要我萬壽宮再增上幾分氣勢了。”
孫道人道:“杜師哥說的是,這次我要是能見到天道他老人家,還不足夠我炫耀十年啊。”
左丘玄和虞丘少聽他們一說,互相看了看都是搖搖頭,繼續吃著東西。雷青羽心中瞬間變得極是自豪,還是我們太虛宮的位置才是真正的高高在上。抬頭一看豐塵,隻是低頭吃飯,毫無動色。心情一下又跌落回去,總是覺得豐塵在故作姿態,做樣子給他義父和兩位師叔看。
豐塵卻是低頭再想:‘都說道家講究清淨無為,看來真正做到的少之又少啊。這些道人和一般常人又有何異,也許心中欲望更勝普通百姓。哪裡像以前大山裡的人,勞作一天,晚間喝點老酒,那才是與世無爭。’
那名叫曾誌宗的道人說道:“孫師弟,就你還能見到天道他老人家?莫說是你,就算是師叔都是未必。我家掌教說過,這次去能攀上太虛五子之一就是大功一件。名下弟子能和太虛宮、龍虎山等一眾名門後代弟子熟絡就是向前走了一大步了。若不是這次掌教雲遊到天量山,恰巧遇到五子之首的丹鳴子道長,哪裡能有我們這次萬壽宮的份。”
雷青羽聽到那人提到自己的師尊,頓時來了精神,微微的凝神傾聽。那胖道人道:“曾師兄,是我剛才過了。你說說我們掌教是怎麼遇到丹鳴子道長的啊?”
杜姓道人附和道:“正是正是,曾師兄你服侍過掌教幾日,你且說說啊。”
那姓曾道人適才被兩人取笑,現在見二人有求自己,頓時麵露得色。斜眼看二人一眼,整了整道袍,一嗅鼻子,道:“我也是聽誌明師兄說的,聽說掌教那日雲遊到天量山。忽然胸悶病犯了,幸虧遇到了丹鳴子道長。原來是掌教運氣走逆,這才積下的毛病。那曉得人家丹鳴子道長,看在同屬道家一脈。不但給掌教理順逆氣,還教了很多運氣的法門。掌教誠心求教,本以為畢竟門戶有彆又素不相識,丹鳴子道長肯定婉拒。誰想人家甚是大度,毫無門戶之見邀請我們一同參加道門講學。這才有了我們這次太虛宮之行,你們知道吧。”
“想想都提氣,聽說太虛五子裡名氣最是響亮的就是梅花劍仙,貞一子左丘玄左仙長了。我若又他一分的名望,在我萬壽宮都是角兒了。”杜姓道人言道。
虞丘少抿嘴笑著看了看左丘玄,輕聲道:“四師兄,你看又說到你了。”
左丘玄無奈的搖搖頭,輕聲笑道:“明明是我修道不夠,俗務纏身。怎麼反成值得誇耀的事了,唉~~慚愧慚愧。”
虞丘少道:“四師兄,要說名望,我們五個加起來也不及大師兄啊。”
常嘯天一揚眉道:“我又不信道,扯上我作甚。男兒生於世間,本就該傲於天地,睥睨群豪。既然不能成仙,又何必修仙練道的。”
左丘玄笑道:“是是是,大師兄所言極是。總之這話是不能對師尊講的。”
常嘯天嘿嘿一笑道:“那是那是,要是讓他老人家知道,我也少不得要被訓誡一通。”
耳邊又聽萬壽宮的那幾個道人說道:“就你還和梅花劍仙相比?人家就是放個屁也把你崩出淩霄寶殿了。哈哈哈”
那杜姓道人惱道:“你們少他媽的說這些屁話,若是左真人能指點我一招兩式的,我就是天天給他端水洗腳我也願意。”
胖大的孫姓道人,笑道:“師兄你也甭氣餒,萬一有個端水洗腳的機會也未可知。哈哈哈。”忽然間肚子咕嚕嚕一陣響,才想起來還未吃飯。扭頭一看,那一桌五人還在慢條斯理的吃著。一瞬間饑火變成怒火,唰的一聲抽出長劍,怒不可遏的走向常嘯天一桌。
“你們個聽見道爺剛才的話麼?怎麼他媽的磨磨唧唧的,吃到現在。吃沒吃完都給道爺滾蛋,彆他媽的給臉不要臉。”那孫姓道人吼道。
左丘玄緩緩站起來,一拱手,道:“慈悲。”
胖道人見左丘玄行的道家見麵之理,一時發愣。自己手拿長劍,不知該如何見禮。總不能一劍過去,再喧:福生無量天尊。已經砍其人頭,那福從何來,倒是血從脖出還差不多。
心想:‘這窮道人,都這個時候還講這些窮理,分明是羞辱道爺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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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劍砍出,喝道:“去你的慈悲,道爺的劍便是慈悲。”話音剛落,肋間一麻便動彈不得。
其餘道人正在等著看熱鬨,見那孫姓胖道人舉著長劍不作動彈。一陣哄堂大笑道:“孫師弟,你這是在嚇唬彆人嗎?”
“孫師兄,你胳膊累不累?”
“好一招仙人指路,可你不去指路,指什麼天啊?你莫不是要把天劃個口子,請三清至尊下來幫你場子?”
“不是不是,孫仙長還是心有善念,不忍心下刀啊。”
“下刀?他手上拿的不是劍麼?”
“你瞅瞅,他那猛批猛砍的勁,不是刀是什麼?”
眾道士一番嘲笑,可是再看那姓孫的胖道士依舊那個姿勢不變。頓時覺得不妙,有膽小的趕緊去找剛才領頭的那道人。
那道人一聽晚輩出事,頓時糾集一幫道士圍了上來,麵色冷清。拱手一禮,道:“慈悲。道兄,我乃萬壽宮執律堂鏡明。你等為何傷我師侄?”
左丘玄起身回禮,道:“傷?傷從何來?這位道人就因為我們吃飯慢了,沒有給你們騰出桌子,就要揮劍傷人。我道家莫不是修的是恃強,是為惡?”
鏡明道人頓時將臉拉了下來,言道:“你們是附近哪個道觀的?周圍百餘裡,大小道觀皆唯我萬壽宮馬首是瞻。你們膽子倒是不小。”
左丘玄緩緩的道:“修道,又何須在意大觀小觀?又豈可因強弱而治於誰?那修道又是為何?”
周圍一眾道士有的道:“入道就是為了修仙啊?不然還能為何?”
左丘玄搖搖頭道:“此大謬矣,道人修仙不意味著拋棄人間,自私的成為神仙啊。我等修道之根本在於探尋天地之理、找尋世間之相、搜尋不知之我。什麼是仙?逍遙自在便為仙。什麼是神?功德昭顯才是神。自己躲在山裡觀裡不問世事修仙是自私的,自私的想長久的存在,自私的想超越眾生,這樣的修仙無異於緣木求魚。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無儘的,看起來修仙無欲無求,清靜無為。實際上,想永恒的存在,是最大的欲望,但是修道應該從尋找真我而始,探尋理之所存。更何況那些看不透名利,擺不脫欲念,斷不了邪思,就更談不上是在修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