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卿覺得蹊蹺,隻能呆會兒聽他怎麼說了。
梁吟秋一身禁軍鎧甲,銀冠磨發,額間的抹額上繡著虎彪,乍一眼看,凶神惡煞的。
他一進門便看到孟卿身邊躺著個小姑娘,默然行禮,“屬下見過殿下。”
“不必多禮。”
梁吟秋站直脊背後,欲言又止。
孟卿迷惑問道:“夜深了,吟秋你來怕是有要事吧?”
夜幕深沉,已不知是什麼時辰了。
他道:“確實如殿下所言,有件大事要向殿下稟報。”
“說吧。”
“今日春闈放榜,沈公子中了會元。”
原是這事,她早已知曉。
“然而在今日傍晚,竟然有人舉報沈公子春闈作弊,現如今沈公子已經被刑部收押了。”
孟卿如同雷轟電掣般,“沈,你說的是沈含章?”
“對。”
“怎麼可能?他怎麼可能在春闈上作弊?”
“屬下也認為他不可能,可就是有人舉報了,如今人已經在刑部昭獄了。”
孟卿強壯鎮定,“好,我知道了,你先下去吧……”
“殿下,您不救他嗎?”
“救,當然得救,你明日得空先去打聽打聽情況,若有風吹草動,立刻通知我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梁吟秋無奈退出青鸞殿。
真是稀奇得很,她才去看完沈含章,被蕭硯發現,過後傍晚沈含章就被抓了,還是進的刑部?
這時候的刑部尚書是宇文淨,侍郎方文義,宇文淨她並不太了解,但是方文義她知道,一直都是蕭硯的手下。
莫不是……是蕭硯搞的鬼?
怎麼兩世都巧合的很?前世她前腳與他提完成親之事,後腳回了皇宮沈含章就入了獄;這一世她前腳剛去找沈含章,蕭硯知道了,後腳沈含章就入了獄。
兩次,還都是刑部!
莫非,這都是蕭硯搞得鬼?
思及至此,她馬上攏衣起身往落雲軒而去。
雲合撞見她行色匆匆,可孟卿卻徑直走了出去。
“殿下!殿下您去哪?”
“透透氣。”
少女單薄的背影漸漸消失了幽暗的深夜之中。
落雲軒。
蕭硯剛沐浴完,身上套了一件單薄的衣衫,還未來得及穿好,便聽見一聲敲門聲。
“太傅!太傅你在嗎?”
這麼晚了,她來做什麼?
“臣在,殿下稍等。”
他也不敢讓孟卿待門外待太久,知道她怕黑,於是隨便套了件對襟衫,就去給她開門了。
雕花菱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打開,蕭硯濕漉漉的發尾垂至胸膛。
他瞧見的孟卿,也隻是在身上套了件單薄的月白披風,身型消瘦嬌小玲瓏。
春日夜晚涼意甚濃,偶爾風吹草動便容易得風寒,見她這般不愛惜自己,蕭硯就先把她拽進來,門輕輕掩上。
“你來做什麼?”
蕭硯擰緊眉頭,語氣不善。
孟卿昂著首,二人視線相撞,可她的眼神中多了幾絲倔強。
“來請教太傅一件事。”
蕭硯挪開視線,“何事?”
少女遲鈍地低下頭,想說但又不敢說。
良久。
他不解:“你若不說,便趕快回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