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長兄,你現在……怎麼變成了這樣?”
他質問道。
卻不知蕭硯這些年在楚國,過得有多艱難,他在汀洲過得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,孤身一人摸爬滾打,總算是考中了金科狀元,成為了當朝太傅,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……
他的曾經是地獄,是暗無天日,不是蕭初霽所認為的萬丈榮華。
蕭硯薄唇微啟:“我?變成了怎樣?”
他絲毫不在意這個弟弟如何想他,就算覺得他無可救藥,那又如何?
他是蕭硯,不是蕭濯池!
十多年前就已經不是了!
“你曾經,是多麼的耀眼奪目,是多麼的鮮衣怒馬,你是父皇最驕傲的長子,可如今你看看你,變成了這幅鬼樣子!”
蕭硯緘默沉思。
活成這樣,不是他的問題,而是裴聽晚的罪過。
“你還有其他話要對我說嗎?若沒有,我便先走了。”
他剛要扶案起身,蕭初霽手急眼快的抓住他的手腕,他愕然掀起眼簾,那雙瞳孔中充滿著無限的惡心和厭惡。
蕭硯迅速將手抽出,“滾開!”
蕭初霽手掌一空,素義見狀不對,直接拔劍而出,直指蕭硯。
他冷眸一瞥,底下蘊藏著數不清的血絲:“你想殺我?”
蕭初霽心底猛然一驚,狠戾地瞪了眼素義,斥道:“收起來!”
“殿下!”
“孤的話都不聽了嗎?”
素義見他發怒,隻能乖乖將劍收入劍鞘之中。
“是……”
蕭硯扶案起身,理了理袍裾,拿出手帕嫌惡地擦拭著剛才被蕭初霽觸碰過的地方。
雅間內安靜如斯,隻能聽到窗沿邊冰錐上的冰水落在窗台的聲音。
蕭初霽仰望著這位曾經怎麼也夠不著的長兄,仿佛此人離他越來越遠了……
曾經夠不著,如今依然夠不著。
少年臉色蒼白,唇瓣微張:“母後說,她會待你凱旋歸來,將皇位親手送上,讓你成為這全天下唯一的皇帝。”
蕭硯將絲帕丟下,長身玉立,墨發披肩及腰,凜貴風流。
“蕭初霽,我不知道什麼母後,更不知道什麼是全天下的皇帝。我隻知道一件事,那便是我是楚國的臣子,是楚國唯一的帝師。”
他抬腳要走,卻被叫住。
“難道你真的要跟我們劃清界限嗎?你就不怕我們將你的真實身份抖摟出去?”
蕭硯鎮定自若,眉目舒展如畫。
“請便。”
話音剛落,他便徑直打開門扇,毅然決然地選擇離去了。
獨留蕭初霽一人愣在原地,始終不敢相信這是他曾經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兄。
也許……十多年確實能改變一個人。
也許他不再是蕭濯池了……
素義抱怨道:“殿下,大皇子殿下好像真的變了……”
“不用你說,孤也知道。”
“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……”
“靜靜等著,若那小皇帝不願意將新城長公主嫁過來,那我們便借此機會舉兵南下,殺她個措手不及!”
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