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年殿。
元宵前夕,宮裡要按例由一宮之主舉辦一場冬日祭典,滿宮的嬪妃極其玉京城的貴婦們又要入宮參加儀式。
隻是孟卿的後宮空懸,按照慣例,還是由顧清筠操持。
皇城宮道上,滿是身著正裝的玉京貴婦。
“哎,如今當今天子是女子,自她登上皇位後,便力挺我們女子入朝做官,現如今我在家中的地位也越發高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我兄長一向紈絝,父親他沒得指望,便隻能指望我了,接下來的考試你準備得怎麼樣了?”
“嗯……做個京官是沒問題的。”
這時候,一名太監推開大門,聲音尖銳刺耳。
“太後娘娘有旨,召各位夫人小姐入內參加祭典——”
眾人齊聲道:“是——”
說罷,便一個接著一個陸陸續續的進入正殿。
孟卿下了早朝後,便來了祈年殿觀禮。
龍輦停在殿外,聽著裡頭傳來祭文的聲音,便知還未結束。
“皇上,您現在還不肯納妃,很多事都要太後娘娘親力親為。”
孟卿靠坐的龍輦上,哧聲道:“怎麼,連你也要勸朕納妃?”
靈予往殿內望去,裡頭莊嚴肅穆,卻不敢打攪。
“並非,奴婢隻是覺得太後娘娘操持宮中事物過於勞累,擔心她身子吃不消。”
“也就這幾年的時間,朕不會叫她太過勞累。索性是找個男人的事兒,朕要是真敢找,太傅怕是要扒掉朕一層皮。”
靈予含笑道:“皇上您這話說的,帝師他哪有這麼恐怖。奴婢瞧得出來,帝師待您可真是心尖尖兒上的好,不若將帝師納了不也正好?”
聞言,她內心有所觸動。
這一年來,蕭硯對她,確實是很好,什麼都縱著她,寵著她……
人非草木,誰能無情?
說沒有動心是假的,可她終究是不敢拿楚國的江山去賭啊。
她不能確定蕭硯對她的好是不是另有所圖,不敢確定蕭硯會不會再次犯上作亂。
與其煎熬著,不如先下手為強,一步一步鏟除掉蕭硯的黨羽,將他扼殺在搖籃裡。
她隨意尋了個由頭,“太傅他……配得皇夫尊位,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,朝綱未穩,朕若這般著急賜他尊位,豈不是痛失一國之賢才?”
“皇上說的是。”
靈予知曉她心中所想,無非是在擔心蕭硯的用心,可靈予身處局外,看得清清楚楚,這兩個人之間隻差一個“信”字。
祭典結束後,眾人便移駕到了長信宮參與冬日宴,長信宮身處內宮,前朝的男子不得入內。
長信宮。
孟卿剛從祈年殿拜祭完後,移駕至長信宮,宮殿梁柱精致,嵌以鳳角龍頭,神秘而恢弘。懸梁頂端雕刻著斑斕奇異的懸塑,柔美不失大氣典雅,猶如一幅美麗的畫卷,精彩絕倫。
宮殿內,官宦家的夫人小姐幾乎坐滿宮殿,吃茶閒話。
孟卿踏入宮殿時,眾人一見,忙規矩行禮:“參見皇上,皇上聖躬金安——”
她長至腳踝的袍裾劃過眾人眼簾,身後的宮女儘顯莊嚴肅穆,手持金柄儀仗扇。
“兒臣參見母後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