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封的速度肉眼可見,瞬間覆蓋半座王府,薑雲恪暗叫一聲“不妙”,自己的動作都變得遲緩了,急忙運氣抵禦寒氣,驚覺沒甚大用。
鐵玄檾修習《北冥神籙玄功》比鐵玄翊年日更長,修為自是更加深厚,此刻稍一出手,震懾全場,無人不歎服。
左小仙手上的武夷刀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,驟覺周遭空氣變冷,收刀回望,宛似身臨冰宮,場中眾人也已住手,唯有薑雲恪、李涵淵幾人仍在激鬥。
左小仙舉起武夷刀,對著鐵玄檾隔空劈出一刀,青色刀芒瞬時如一條青龍奔騰而過,刀芒過處,地麵上冰裂長縫,離地迸射,旁人無不吃驚。
鐵玄檾麵不改色,交白的須眉飄然而動,亦不作甚防禦動作,但見刀芒近身三尺時,立時化為冰柱,哢哢數聲掉落在地。
左小仙臉色微變,三刀先後劈出,一刀威勢勝過一刀,仍進不得鐵玄檾身子半分,索性飛奔過去。
鐵玄檾灼灼雙目一凝,寒勁似江潮噴湧般四散透出,將左小仙震退,她勉力穩住身形,已覺五臟六腑受到寒勁浸襲,欲行功禦寒,忽覺周身各大經脈一陣堵塞,且渾身劇痛,當即吐出一大口鮮血,竟站立不住便要摔倒下去。
雪凝緣眼見不妙,及時扶住了她,道:“左姑娘,你中了北冥寒氣,切勿運氣,否則會白白斷送了性命的。”
左小仙一愣,隻覺周身愈加寒冷,漸漸入骨。
蒙德幸汗、鐵玄翊鬥得正酣的薑雲恪聽得雪凝緣的話,忽然想起年幼時關元穴被人以寒氣封住,每當寒氣發作時痛苦難捱,與鐵氏兄弟交手時,覺得他們崔發的寒氣竟如此熟悉,隱隱已知,或許當年關元穴正是被“北冥寒氣”所封。
正當走神間,蒙德幸汗、鐵玄翊左右襲近,他左右劃出一劍,然後轉身,對準鐵玄檾便是一劍刺去,後者深知薑雲恪內力之精深,不敢小覷輕視,眼見上陽劍近在咫尺,隻得以雙手回護。
鐵玄檾出手時,已悄然運氣,雙掌儼似帶了一層寒霜,止住薑雲恪的劍勢後,竟是向前探出,欲奪其手中上陽劍。
薑雲恪回手倏而又挺出,鐵玄檾右手一撥,擊在劍身,寒意自劍身湧傳向薑雲恪,他非得脫手離劍不可。
薑雲恪心下暗道:“若我棄劍,定要受製於他,可若不棄,這寒勁著實強烈受不了。”思忖走神的片刻功夫,上陽劍已覆上一層寒冰,鐵玄檾道:“薑少俠應當不想再中一次‘北冥寒氣’吧!”
聞聽此言,薑雲恪想起幼時寒氣發作時不由自主渾身一震,正要脫手棄劍時,上陽劍倏地紅光大湛,發出“嗤嗤嗤”的聲響,覆在上陽劍上的寒冰水化而落,鐵玄檾一陣詫異。
“陽亟劍氣!”薑雲恪微微一怔,當初這陽亟劍氣就能化掉體內的寒氣,且是“十二驚溟”之一,本就異於一般的純陽內功心法。
薑雲恪當下再不猶豫,左手伸過去,抹在劍刃上,以血相融,紅光更盛,如烈日之輝流向薑雲恪,流走於奇經八脈間,隨之薑雲恪的雙眸亦是攖紅妖異,右手一震,溢著紅光的上陽劍猶若急箭離弦,鐵玄檾縱使眼疾手快,見狀不妙,卻也被上陽劍瞬間穿胸而過。
鐵玄檾雙眸露出驚色,眼前的薑雲恪一個瞬移,接住他身後的上陽劍,在這一刻,整個王府陷入一片寂靜當中。
“答……”上陽劍上的血漬掉落在地板上,清晰可聞,落入所有人耳中。隨後,鐵玄檾兀然吐出一口血,筆直倒下,瞬時絕了氣息。
“大哥!”鐵玄翊麵目一下變得猙獰起來,一掌便向薑雲恪劈去,掌風帶冰,冷冽逼人。
薑雲恪古井無波,隻輕輕抬劍一掃,便將鐵玄翊一掌化解,後者運氣於掌心,拍在地麵上,以他為中心,冰錐立起,向四方蔓延,薑雲恪將劍插入地麵,雄渾的陽亟劍氣似山洪迸發,冰錐激飛。
“快閃!”李涵淵、蒙德幸汗等旁觀者,無不變色,或奔出院外,或掠牆而立。
“啊啊啊啊……”
慘叫聲不絕,那些來不及躲避之人,被激飛的冰錐穿刺,或死或傷,頃刻間,院中地裂牆破,一派殘破。
似流火一般的陽亟劍氣仍於院中肆意橫衝,鐵玄翊早已千瘡百孔,衣衫不整,狼狽萬狀。
薑雲恪如似無魂的煞魔,雙眼血紅,森寒幽冷,他提著上陽劍一步一步走向搖搖欲墜的鐵玄翊。
左小仙等人複返院中,見薑雲恪似換了個人,低聲喚了兩聲,不見其有所動作。
正欲向前,牆頭上的江算源突然說道:“左姑娘,他已被陽亟劍氣迷障了心智,誰也認不出,若你不想與鐵宮主一般的下場最好彆靠近。”
“為宮主報仇!”
而北魚冰宮的弟子中卻不顧性命,群憤而起,一齊湧入院中,蒙德幸汗飛身在前攔住,大喝道:“彆枉送性命,帶你們副宮主走。”
蒙德幸汗如猛虎一般撲向左小仙,她不慎遭了道,被其擒住點了穴,蒙德幸汗道:“薑少俠,一命換一命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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薑雲恪麵無表情地轉身,被陽亟劍氣繚繞,猶如立在火焰當中一般,青絲狂飄,沒有一句話,周遭的陽亟劍氣似激流瞬間衝蕩出去,蒙德幸汗心生懼意,額頭竟冒出冷汗,而北魚冰宮的那些弟子在陽亟劍氣的衝蕩下,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,便千蒼百孔,橫死當場。
左小仙擔憂問道:“江先生,我小師弟怎麼會這樣?”
江算源搖頭道:“上陽劍中的陽亟劍氣,與念南劍中的陰亟劍氣一正一邪,本應不會反噬劍主才是。不過,他這個症狀似乎不像中了陽亟劍氣的氣象,好像是……”
江算源似乎看出了什麼,不由自主看向一旁的弟弟江算泉,後者嘴角擒著笑意,左小仙倏然捕捉到這一幕,指著江算泉厲聲問道:“你對我師弟做了什麼?”
江算泉淡淡說道:“左姑娘,你師弟不愧是武學奇才,我隻不過在他身上種了一種‘禦心丹’的東西,以窺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強,令我沒想到的是,上陽劍氣竟發生異變,與主相融。”
左小仙冷視他一眼,眸中殺意波動,道:“那就請江先生撤回小師弟身上的東西吧。”
江算泉搖頭而笑,道:“解除禦心丹的方法隻有我師父才知道,在下無能為力。”
接著又道:“左姑娘,你也彆擔心,我雖然不知道怎樣解除禦心丹,但是一個時辰過後,薑少俠自然能回歸自然,但有一點,切勿讓他再心生恨意,要保持心性淡然空無,否則稍有意亂,禦心將會再次發作,會發生什麼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哼,我師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,我左小仙不會放過你。”左小仙冷冷說道。
蒙德幸汗看著滿院子的屍首,發怵不已,一個不留神,左小仙霍然一掌反手劈出,掌勢凜冽,不禁讓蒙德幸汗又是一驚,而後倉皇後退。
鐵玄翊望著薑雲恪一步步走向蒙德幸汗,反複思量過後,自覺今夜不能為大哥報仇了,心中既愧且恨,思忖著如何脫身,以他目前的傷勢,舉步維艱。
“我等誓死為宮主殺出一條血路來。”其中一名弟子說道,率先一步衝向薑雲恪,而後鐵玄翊身邊隻留下一人攙扶著他,他臉色蒼白,喘氣濃重,竟說不出一句話來,欲說彆讓自己的人白白浪費性命,可惜已來不及。
薑雲恪提著尚在滴血的上陽劍走向惶恐不安的蒙德幸汗,身後衝來的人尚未靠近他一步距離時,噗的一聲,被一絲鮮紅的陽亟劍氣洞穿眉心,剩餘之人,麵無懼色,仍上前衝來。
但結果一樣,根本不能靠近薑雲恪半步,皆被陽亟劍氣射穿眉心。
“小師弟你沒事吧!”左小仙望著眸子血紅的薑雲恪,心生擔憂。
薑雲恪從她眼前走過,目光血紅盯著麵露怯意的蒙德幸汗,手中之劍在劇烈顫動,繚繞著絲絲縷縷的陽亟劍氣,讓人膽顫心驚,他緩緩抬起劍,直指蒙德幸汗,眸中殺意流動。
趁此時機,鐵玄翊在幾名弟子的攙扶下掠牆上頭,幾個跳躍間便不見了身影。
然而在這冷寂無聲的北疆王府上空,忽然被一聲鷹隼長鳴打破,眾人尋聲抬頭,但見朦朧月光下,一隻雙翅展開的雄鷹背上立著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。
“師父!”左小仙低聲而泣。
來人正是聶淵!
一身黑子的江算泉臉上一抹陰厲笑意稍縱而逝,聶淵很直接,拔刀,對著蒙德幸汗便是淩空劈下一刀,血紅的刀芒尤其璀璨奪目。
蒙德幸汗急忙跳躲,猩紅的刀氣落下,地板皸裂,殘石激飛,聶淵自鷹背躍下,見著左小仙右臂不在,衣袖空蕩蕩的,不由得怒火中燒,目光瞬間犀利而寒冷,讓人不敢與之對視。
“聶淵,你忘記你什麼身份了?”蒙德幸汗捏了一把汗,心想今日真是晦運纏身,北疆王的假身份敗露,與北魚冰宮聯姻以謀《北冥神籙玄功》上篇便無可能了。
聶淵冷冷說道:“念在你我現在共事於黜唐,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,立馬消失,一個時辰後被我追上,我絕不留情。”
“你……”蒙德幸汗臉色鐵青,卻也自知並非是其敵手,眼下好漢不吃眼前虧,當即轉身,拔足狂奔。
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,眾人眼前驀然閃耀紅光,而後聽得“噗”的一聲,但見蒙德幸汗被上陽劍筆直地穿心而過,如若無骨般倒下,瞬間沒了生氣。
眾人驚魂未定,薑雲恪砰的一聲栽倒在地,左小仙驚呼,急忙去扶。
李涵淵與那名無名高手過招數百,本是不分高低,但聶淵的到來將無名高手分了心神,李涵淵看準時機,一招“死水微瀾”將其潰敗,垂死於地。
見王府內屍體橫陳,雪天傲內心五味陳雜,與妻子相視一笑,重掌大權的他,威嚴發言,震定人心,吩咐嚇人清理院子,而後請聶淵、江算源等人移步至淵華殿,差人奉上茶水,主客分坐下來。
雪天傲重坐於昔日象征著北疆至高權位的太師椅上,目光從下方眾人身上掃過,薑雲恪仍未醒來,感慨道:“今日若非諸位,想來我雪某人尚在那暗無天日的暗室中,雪某人以茶代酒,由衷謝過諸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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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杯茶一飲而儘,目光在江算泉身上停留了片刻,忍住怒意,繼續道:“江兄弟,薑少俠於雪某有救命之恩,不知雪某能否向江兄弟討個人情?”
江算泉起身作揖道:“不瞞王爺,江某確實不知道‘禦心’的解除方法,此丹煉製術法天下僅家師一人知曉。”
左小仙擰著眉頭,問道:“那你為什麼要對小師弟種下禦心丹?小師弟與你素不相識,與你懸壺島更沒什麼仇怨吧!”
江算源笑道:“薑少俠確實與本島沒什麼仇怨,不過近年江湖中,能像薑少俠這般聲名揚遠的俠客卻是引起了師父的注意。家師自知能以請得少俠到島上一見,故而出此一計。當然了,還有一點請左姑娘放心,薑少俠若能屈尊移步本島,本島定以尊客之禮相待,彆無用意。”
這時,聶淵忽然插道:“彆無用意?貴島行事,向來殺一救一,再說了,一生不出北疆的徐懸壺對一個初涉江湖的小子感興趣,雖不明其意,卻讓人不作他想。當年,我命懸一線,蒙他救了一命,重修武功,但……”
說到這裡,冷傲鐵血的聶淵忽然低垂了眼眸,止住了後語,似有苦衷難以言表。
提及當年往事,江算泉忽然目色一冷,厲聲喝道:“聶淵!要不是你的出現,師妹又怎會喪命於韓揆之手?”
聶淵冷冷說道:“徐許姑娘之死,終究歸於尊師,何以強引於我?我知你對她情根深種,可你能殺得了韓揆為她報仇嗎?”
江算泉聞言,不禁一怔,的確,當年的他,初登懸壺島,醫術尚且一般,武功在醫術稍有精進後方才修習,於北疆一帶皆是無名小輩,遑論去尋成名已久的武功高強的韓揆報仇。
江算泉、聶淵兩人思緒已飄遠至二十幾年前。
江算泉兩兄弟十七歲時得徐懸壺看重,帶去島上,一修武功,一習醫術,恰時島上僅師父及獨女徐許兩人,他初見徐許時便被其吸引,徐懸壺本人脾性古怪,教人難以捉摸其性,往往讓江算泉獨自鑽研,從不加指點,反而是江算源武功天賦頗高,常受師命出島,所殺或傷之人皆被帶上島來,便由弟弟在他們身上探穴尋位,以之為醫學實驗品,後來在鑽研醫術時,徐許見她不通之處,偶爾指點一二。
徐許自幼與父親生活,醫藥術理亦受其影響,說不上精湛,卻也非一般醫生能比。見江算泉醫術日漸精進,無可教處,不免心生無趣,便出島尋摘草藥,於一片雪山中,兀見一人半埋雪中,她刨卻周遭積雪,見那人渾身是傷,探其脈搏,尚有氣息,隻是一身內力消殆儘無,若不理會,那人決計活不過三日,於是將其帶回島上,求父醫治。
然而徐懸壺一眼便識出那垂死之人便是聶淵,而後瞧也不瞧上一眼,冷冷說道:“此人與李翀逍並稱‘大唐雙絕’,殺人如麻,仇家甚多,醫治他恐非好事,許兒,你最好讓其自生自滅的好。”
本意打算將聶淵丟棄出島,轉念一想,反正聶淵重傷難治,與其讓他自生自滅莫不如讓小徒兒江算泉死馬當活馬醫。
江算泉自認醫術已得師父一半真傳,定能將聶淵治愈如初,半年一過,卻隻能讓聶淵醒轉,恢複意識,然肺腑等重要器官仍重疾難除,仍有殆命之虞。
期間,徐許從未離島,終日與江算泉潛心醫治聶淵,待他醒後,江算泉再無法子,終於忍不住去問師父,道:“師父,那聶淵五臟六腑明明是可以治愈的,卻百藥難痊,這是何故?”
徐懸壺道:“若是一般的傷疾,以你目前的醫術自是能讓他恢複,可是他中的乃是‘化元符’,此天下間,除卻苗族中個彆人能解以外,恐怕僅有兩人能化解。故而你亦不必自賤生愧。”
江算泉得觀島上所有醫書典籍,卻從未看到過何謂“化元符”,接著便向師父問起,徐懸壺道:
“‘化元符’是記載於十二驚溟之一的《百蠱禦蟲書》上的一門蠱術,此蠱不但能化去一人的內力,亦能慢慢腐蝕中蠱者的五臟六腑、奇經八脈,慢則三五十年,快則七年八載。”
江算泉點頭,心想此門蠱術當今世上竟僅兩人能解,當真奇絕,又問:“那師父,是哪兩個人能解這門蠱術?”
徐懸壺目光瞥向東南方向,悠悠一歎,道:“一人是我,另一人便是我的師父,你的師祖。”
江算泉瞪大了雙眼,滿目敬崇,在他眼裡,師父的醫術已前無古人,師祖的醫術那該如何驚世駭俗,心裡盤算著如何讓師父傳授能解“化元符”的醫術,但卻不敢正麵開口,想來師父也不會答應的,隻好回到住處,鑽研聶淵肺腑及經絡。
可鑽研時日甚久,仍無所獲,反而卻讓聶淵陷入絕境,命在旦夕,而江算泉知聶淵身上再無可鑽研之處,稟明師父待他定奪聶淵如何處置,徐懸壺冷冷丟下一句話:“尋片荒地丟了便是。”
江算泉依言而行,將瀕死的聶淵帶上一座雪山,置於一洞中留下一句“是死是活看你命硬不硬,老天收不收了”便離去,卻未察覺徐許一路跟蹤,待他離去後,徐許入洞,見奄奄一息的聶淵,似喪家病犬,心生惻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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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值妙齡的徐許,很少出島,不過卻總能聽到外界江湖的事跡,其時聶淵、李翀逍、臨淵四客等人物正名震大唐,終日居島不出的少女,得見傳言沸沸的大人物,心中自是難抑彆樣心緒。
但若這等人物,就此泯然江湖不免讓人唏噓感慨,父親雖醫術無雙,但她卻沒承傳一半,當即迷惘如何尋個法子救一救聶淵。
徐許自行離去,半天後複返,為寒洞中增添了些許食物與水,最終回到島上去,江氏兩兄弟見她玉容負愁,沒來由一陣悵然,江算泉夜裡來到她房門外,輕叩房門,問道:“師妹,為兄叫你這一兩日,愁容滿麵,可是遇著什麼煩心事?”
徐許開門,自見了聶淵,對江氏兄弟的確忽略了不少,但心底卻很直白,對兄弟二人素無男女情愫,便不再心懷愧疚,又思忖著,在江算泉身上旁敲側擊,或許能知醫救聶淵之法。
念及於此,徐許臉上更加悲愁,搖頭苦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怎麼了,心頭迷障不知何故,也尋不出法子排遣,若爹爹允許島上飲酒那也還好,或許能借酒暫時消愁,可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