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如今孤身一人,生無可戀,便一腳將那禪杖踢向那喇嘛——鳩摩聖,又攝來長刀,目光寒冷,道:“想取我性命便來吧!”然後身子一掠,已主動奔向三人。
喇嘛鳩摩聖握得禪杖,目含不屑,喝道:“昔日在西域便不將你三兄弟放在眼裡,如今到了大唐中土,你仍是低微如蟻,既然你想死,貧僧便成全你。”正欲持杖迎上去,卻被他左邊麵色蒼白的江湖客——阿裡千乘拉住,道:“我親妹喪身在玄晟手中,且容我為她報仇。”也不等鳩摩聖回答,阿裡千乘背上的劍已出鞘,若流光橫過,已迎上玄拓。
刀劍一碰,火星四濺過後,玄拓直接施展玄門刀陣,於八卦方位間來回穿梭,且幻影如真,刀影如實,阿裡千乘瞧他一人便布下了玄門刀陣,心下一驚,道:“想不到這個玄拓一人也能使出玄門刀陣,當真有些意外,不過仍是自不量力罷了。”麵對真真假假的幻影,阿裡千乘沒有一絲膽怯,揮動長劍橫斬一劍,立時將迎麵撲來的幻影離散,忽聞身後呼呼之聲,反手一劍,登時“嗚”的一聲響起,卻是玄拓的刀與他的劍交擊了一次。隨後二人便展開絕學,欲致對方於死地,出手毫不留情,刀劍縱橫交錯,“砰砰砰”不絕,劍氣、刀勁四泄,驚得塵石碎裂激飛。
不過,那阿裡千乘劍法奇高,且劍路詭譎,玄拓的玄門刀陣對他似乎沒有什麼威懾,每當玄拓幻出虛影便被阿裡千乘一劍破之。兩人交鋒數十招後,玄拓飛向亭子上,大喘著氣,那阿裡千乘笑道:“哈哈……玄氏刀法不過如此,真不知當年你們三兄弟怎麼在西域殺出凶名的。”玄拓持刀不語,見阿裡千乘掠上來,一刀落下,勁浪狂飆,這一刀用儘了玄拓最後的力氣,將阿裡千乘擊得落下後,氣喘更急,麵色蒼白如紙。
而那手持拂塵的道士名為哈裡克摩,見阿裡千乘吃了一招,侃笑道:“千乘,這麼一個苟延殘喘的人也能讓你著了一道,我來助你。”說完,拂塵一揮,直接掠身飛上亭子,那玄拓已無再戰之力,隻得眼光厲狠狠地盯著他,道:“我玄拓今日栽在你天池九煞手中,實在不甘,但是你們想來中土揚名,終有一日下場也會與我一般。”哈裡克摩道:“你以為我們到中土來,隻為了揚名?告訴你,那神陽鼎、念陽劍、陰陽雙鏡……”未等他念完,忽然被下方的鳩摩聖喝止,道:“克摩,你與一個將死之人說這些做什麼?況且這十二驚溟在中土乃是禁忌,我等奉墨王之命潛來中土,萬事得謹慎啊。”哈裡克摩忽然覺得自己嘴快,不過轉念又想對將死的玄拓而言,這些顧慮也不存在,道:“怕他作甚,當今大唐的皇帝也在暗中尋找‘十二驚溟’,並且大唐的各路諸侯、江湖勢力早已暗中布局,相信過不了多久,這泱泱大唐便要樹倒猢猻散了。”
聽他此言,鳩摩聖便覺有幾分道理,道:“不過,事情還沒發展到毫無顧忌的時刻,況且還身處中土,行事還得處處提防。這玄門兄弟,當年不為墨王所用,墨王早已下令除掉了,以免多生事故,趁早結束了他的命吧。”聞言,哈裡克摩目光驟然陰冷起來,道:“好,我這就送他去地獄。”手中拂塵一揚,塵絲如軟劍,就要將玄拓斃命。
就在此時,一片秋葉倏然飛出,將其塵絲割斷數十根,這一突變,令阿裡千乘、鳩摩聖、玄拓以及哈裡克摩皆是轉頭,隻見在不遠處,緩緩走出一名背負木劍的黑衣少年,而玄拓目光複雜地看著救了自己一命的薑雲恪,心中一陣難言。哈裡克摩心下大奇,一葉如劍,割斷自己的軟鐵製成的拂塵塵絲,可想這少年內力之深厚,不由得大喝:“你是誰?”薑雲恪道:“我並非要阻止三位殺此人,但是此地是我師父安魂養靈之地,我不允許任何人在此殺生。”亭下的阿裡千乘見他走近,挺拔的身軀下更蘊藏著一股浩然清氣,麵無懼色,當下有意在氣勢上讓薑雲恪怯膽,沉聲道:“小子,勸你彆多管閒事,若你要說此地是你葬身之地便要我天池九煞因此退去,天下每一寸土地上都有死去的靈魂,我天池九煞便不踏足?倘若你自信能以一舉之力勝得我三人,你便有資格說剛才的話,否則這裡不止是你師父的葬身之地,你同樣要喪命於此。”
薑雲恪置若罔聞,道:“我並非與你三人作對,隻想讓師父能得片刻安靜,若是你三人執迷不悟,定要在此殺生,我不能不管了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那喇嘛鳩摩聖手持禪杖大笑,道:“小子,你莫過於自信了,雖說這大唐武林中英雄輩出,可我天池九煞也非無名之輩,倘若你要插手我兄弟之事,我們也不是不可以讓你中土除名。”說完,他目中已有殺意,因為剛才哈裡克摩的話可能已被這少年聽去,若他不識好歹,傳言出去,這中土他三人將呆不久了,故而已有殺人滅口之心。
而氣喘籲籲的玄拓心中想到:“薑雲恪乃聶淵師侄,東離長卿的傳人,莫不如借此逃過一命,他日進修刀法,定要將今日之辱找回來。”如此想到,他撐著一口氣,道:“你三人可知他是誰?”哈裡克摩生性沉穩,聽玄拓此言,也怕惹到不該惹的人,道:“他是誰?”玄拓道:“大唐雙絕之一的聶淵是他師叔,而臨淵四客之首,在西域有著西昆侖的東離長卿更是他授武之師,此地葬著的乃是撫養他長大的至親師父,亦是當年打敗四客,出自襄陽生死門、聶淵的師兄上陽劍癡樓筠堯。”自兩位兄弟喪身東離長卿手下後,他對薑雲恪已了解清楚,此時將大唐武林中的絕頂高手東離長卿、樓筠堯、聶淵說出來,更是有意威懾阿裡千乘等三人,知他三人中阿裡千乘、鳩摩聖向來心高氣傲,定想與薑雲恪纏鬥一番,借此便可以借機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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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不其然,那喇嘛鳩摩聖一聽,殺意更濃,若是薑雲恪乃是無名之輩,對於剛才阿裡千乘提及的十二驚溟被其聽去,想要傳言出去,他自身估計也要遭殃,但若他身份如玄拓說的那般,對於十二驚溟更是了解甚詳,傳至聶淵、東離長卿這等人耳中,必定是沉石入海驚起波濤萬丈,故而這位少年,必死無疑。當即鳩摩聖一橫禪杖,一邊奔向薑雲恪一邊道:“那貧僧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了。”禪杖已對著薑雲恪當空砸下。
薑雲恪斜身一閃,抽出木劍,使出“一”字訣,一道劍氣如驚鴻破空,逼得那鳩摩聖不得不以禪杖橫檔,可縱使如此,劍氣餘勢未減,鳩摩聖以禪杖撐地,在地上劃出深深一道淺溝,足有數十步才穩住身子。阿裡千乘等人駭然失色,僅僅一劍便有如此威勢。玄拓尋思道:“怎麼半月不見,他的內力竟精厚如斯?”最為心驚的還是鳩摩聖,他現在手仍在抖麻,望著薑雲恪,道:“想不到你如此年紀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,不愧是西昆侖的傳人,好,貧僧再來領教!”說完,持著禪杖又朝向薑雲恪奔去。
薑雲恪自得清心訣相助,離陽神訣已升第五層境界,內力更是前所未有的雄渾,且“天下第一”訣、形而上劍更是近乎精純的地步,隻是那“第”字訣仍有一點生澀彆扭。剛才與鳩摩聖交鋒了一次,以知他功力深淺,使起“天下第一”訣出來,天字的兩橫掃出,鳩摩聖一杖擊散一道劍氣,還有一道橫空過來,翻身一躍避過,並且手中禪杖已向薑雲恪橫擊過去。薑雲恪見勢,運勁於手腕,木劍一挑,將禪杖挑得斜砸向地。禪杖上的銅環叮鈴鈴的響,砸向地麵的時候,竟掉落了一個。鳩摩聖目光陰厲起來,握緊禪杖,一陣強揮猛砸,薑雲恪隻想讓師父的靈地得以寧靜,且這裡死了十幾位官兵,拖延下去勢必會引起山上的官兵,甚至是驚動蜀王府,是以直接施展出形而上劍。
形而上劍如雲飄忽,如山勢重,薑雲恪的身影更是不可捉摸,故而那鳩摩聖被打得一陣恍惚,且手中禪杖揮動間,連薑雲恪的一片衣角也觸碰不到,這使得他惱怒萬分。
而亭子上的阿裡千乘、玄拓以及下麵的哈裡克摩瞧薑雲恪使出這套劍法,飄忽無窮,形影重重,也不禁驚心失色。尤其是玄拓,隻有他知道薑雲恪的進步如何的驚人。
薑雲恪雖然用的是木劍,然而在鳩摩聖身上能看到到處是傷口,淡黃的僧衣鮮血滴落不止,他更是狼狽不堪,與薑雲恪對招,始終處於下風,且那薑雲恪還是沒有傷他的心。
在他分神之際,薑雲恪那飄忽的木劍倏然而至,鳩摩聖想橫杖抵擋,卻被他一劍挑開,木劍已橫在眼前,指著自己的喉嚨,但若他有所殺意,鳩摩聖可立時被封喉喪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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