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雲恪來到亭中,對於江尚真認出自己有些吃驚,畢竟兩人隻見過兩次,且幾乎沒有交集。江尚真道:“早知道薑公子上次於蜀山還有這麼精彩的比試,江某真應該留下來,聽說你一劍敗五嶽,又與李翀逍手下兩名高手對決,唉,沒能親眼目睹,委實遺憾。”當日他於大佛寺院中盜來的佛鐘被神似瘋癲的高雲術攜走而追,但高雲術輕功了得,一氣之下竟奔到峨眉山,等江尚真追去時,已聽說高雲術將鐘一掌震碎,又將寺中另一鼎鐘帶走,大佛寺院中派出四名高僧追去,江尚真便一路詢問,得知高雲術已出了蜀中之地,去往中原,故而江尚真也出了蜀中,前一月來到夜郎苗州之地,逢上劍魔陳羨陽等三人為首的武陵神府高手,相鬥過程中悄然中了“化靈丹”之毒,故此也被請來了武陵神府。
薑雲恪道:“那破軍、貪狼二人凶猛無比,晚輩在其手上,毫無還手之力,倘若前輩在場,不又多了一個見證晚輩丟臉的人嗎?”江尚真笑道:“能在他們兩人手下活命已是不錯了。唉,對了,你不是東離長卿的傳人嗎?這武陵神府竟也敢請你來!”他並不知道,薑雲恪已東離族已有半年之久,薑雲恪輕歎道:“也不知這武陵神府在賣什麼關子,請了這麼多的武林高手。”江尚真雙目一凝,壓低聲音,道:“江某在這一月的時間裡,已打聽到這化靈丹的解藥藏於何處,不如今夜薑公子隨著江某去乾一票?”
薑雲恪微微吃驚,環顧左右,道:“前輩,這武陵神府中除了李巍、孤獨礿、陳羨陽三位高手之外,不知道還有多少高手坐鎮,如今你我都不能使用內力,而且藏解藥的地方定然有高手把守,此舉甚是危險啊。”江尚真早知他會如此說,道:“這點江某早已想到,不過咱們可以智取。這武陵神君神神秘秘的搞出一個什麼‘桃花源’,等江某今夜拿來解藥,明日非得把他這盛會給攪了不可。”
薑雲恪問:“前輩,那你有什麼法子?”
江尚真神秘一笑,道:“嘿,江某自有妙計,薑公子你考慮清楚了,晚上咱們就在這裡聚頭,待江某再去煽動些人手。”說罷,直接離開了寒亭。
薑雲恪的化靈丹之毒雖然已解,其實用不著隨著江尚真去冒險,不過這其中有很多認識的人,雖算不得朋友,可是自己行走江湖總得結交一些吧。如今武陵神府齊聚了天下諸多門派的江湖高手,倘若自己與江尚真真拿到解藥,施以援手,定會結識很多英雄人物。而且,明日的桃花源示寶盛會是怎樣的局麵他不知道,萬一充滿危險,這麼多人命,救了也是在贖罪啊!
薑雲恪離開寒亭後,讓伺候自己的那兩名丫鬟端來炭火到自己房中,關上門後,又拿出上陽劍出來,既然那百裡曦芸也說了,此劍中蘊含著陽亟劍氣,或許真對自己體內的寒氣有所作用。
隻是研究了很久,薑雲恪始終察覺不到任何異處,想起一念大師說與無妄峽的人有約,隻得存著疑問等他回來再詢問了。那百裡曦芸大概也是劍中的劍氣如何釋放出來,不過薑雲恪並不知道她住在哪裡,一時無措,薑雲恪隻得無奈將劍放在桌上,見天色還早,又不知做什麼,便盤坐下來,嘗試看看能不能運用離陽神訣。
甫一運功,隻覺一股真氣逆流,肺腑一陣劇痛,兀自一口鮮血噴出,其中血濺上陽劍中,瞬間被融化了,但是這一畫麵薑雲恪卻是沒見到。他急忙收起真氣,擦去嘴角的血跡,盤坐一會兒,感覺狀況好些後,起身拿起上陽劍,卻眉頭一皺,因為握緊劍柄的時候,一股奇熱的氣息自劍中溢出,然後順著手臂,自毛孔鑽入血肉中。薑雲恪急忙撒手,看著上陽劍一陣驚駭,心道:“剛才那股奇熱的氣體莫不就是陽亟劍氣?”
帶著好奇,薑雲恪又伸手去握起劍柄,果然還是剛才那股奇熱的氣體溢出,劍身被絲絲縷縷的紅色氣體繚繞著,然後鑽入薑雲恪體內,順著四肢百骸、奇經八脈流淌,隨著紅色氣體愈加濃烈熾熱,薑雲恪關元穴中一陣劇痛,一陰一陽兩股氣流相衝,他疼得熱汗直冒,卻又不敢發聲尖叫,怕引來旁人的注意。
忍著劇痛,薑雲恪麵部扭曲,熱汗如雨,握緊上陽劍的手都在拒接的顫抖,源源不絕的陽亟劍氣從他手心毛孔中彙聚而去,不知過去多久,感到下腹中沒有了拒接的衝蕩動靜了,而且熱流在體內運轉周天,井然不紊,雖然熾熱,卻異常舒適。
陽亟劍氣帶來的舒適感讓薑雲恪感覺渾身舒泰,暖洋洋的,像泡溫泉一般,而且剛才運功帶傷的肺腑竟也在陽亟劍氣的滋養下恢複了很多,這點奇妙的變化,讓薑雲恪又驚又喜,不但自小居於自己體內的寒氣被化解了,照此下去,不出幾日,舊傷也將痊愈如初!
過了兩個時辰,薑雲恪感覺體內三股霸烈的真氣相衝,離陽神訣、陽亟劍氣以及一念大師的數十年內力,俱是至剛至陽的真氣,理應融合才是,怎會相衝?薑雲恪不甚其解,但是寒氣已除,當是大喜。他鬆開上陽劍,若是在吸收陽亟劍氣,渾然三體的真氣在體內相衝,說不定會讓自己暴斃而亡!藏好上陽劍後,聽得房外一陣腳步聲,不一會兒,房門敲響,一念的聲音響起:“雲恪,你回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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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師,我在呢。”一邊回應一邊去開門,開門後見到一念和尚臉上浮笑,一念道:“雲恪,經得百裡施主提醒,貧僧才想起那上陽劍中蘊含著陽亟劍氣,或許對你的寒氣有所壓製。”薑雲恪也不隱瞞,笑道:“不錯,上陽劍中的確有陽亟劍氣,而且大師,我體內的寒氣已除了!”
一念和尚大喜,驚道:“阿彌陀佛,當真是天意弄人啊!要是當初你三空知道上陽劍中的秘密,何須周折這麼多啊!”
薑雲恪亦是喟歎一聲,將一念請入桌前,取來上陽劍,將剛才三股純陽純剛的真氣在體內相衝的現象告訴了一念,一念卻笑道:“無妨,兩股同屬性的真氣相衝,乃是你身上的任督二脈、三焦玄關穴位仍未打通,待打通任督二脈、三焦玄關打通後,兩股真氣自可同性相存,化為己用。而且到時候,隻怕這天下,雲恪少有敵手了,哈哈哈……不過如今,你身兼離陽神訣、陽亟劍氣、九佛歸宗大慈悲手三門絕學,待傷勢好後,亦是直追東離二尊主的存在。那離陽神訣、陽亟劍氣屬於內功,而貧僧的九佛歸宗大慈悲手屬於外功,如今年輕一輩,怕是真無敵手了。”
薑雲恪一凜,想不到因為從小就有的寒氣而因禍得福,除卻一念所言的三門武林絕學之外,他還有一門絕學——形而上劍,他亦能感到,當今天下,少有敵手,不過心中卻沒那麼高興,反而有一絲驚恐,惶惶不安,這股不安他不知道源於何處。
不過薑雲恪卻不知道如何打通這任督二脈、三焦玄關等穴位的方法,當即問一念和尚,一念道:“要打通任督二脈等關穴,其實方法也並不難,隻需盤膝而坐,意守丹田,以真氣自下而上、又自上而下運轉周天,反複衝擊各處氣穴即可。”然後一念以身試教,薑雲恪記住步驟後,一念又叮囑一些事宜後告辭而去。
薑雲恪隻是記住方法與步驟,不急於嘗試,肺腑的傷仍未徹底痊愈,隻得等上幾日。酉時一過,那江尚真也不知道如何得知薑雲恪的住處的,也沒等他去寒亭,直接敲響房門後,薑雲恪去開門,他嘿嘿笑道:“薑公子,可考慮好了?”
薑雲恪點頭:“前輩,你有幾成把握?”江尚真雙手各豎起一根手指頭,交叉成十字,道:“完全沒問題。”然後望向左右,道:“你這裡住了哪些英雄?”薑雲恪隻知令狐瑤等峨眉弟子,以及一念大師,但這種事,不宜帶上他們一起,他搖頭道:“前輩,這種事不該是人越少越好嗎?”江尚真笑道:“江某在江湖中可是有著‘盜聖’的稱號,我辦事,薑公子請放心,保證萬無一失。”薑雲恪隻得點頭,暫且相信他一次,決定以身犯險,當下兩人往左手的那條小道出了院子,然後在江尚真的帶引下,很快來到了一座約莫有九樓的高樓的五丈外的幾棵樹下。
見樓下樓上具有高手把守,薑雲恪問道:“前輩,這座樓有這麼多高手,下一步怎麼做?”江尚真右手放在口中,模擬野鳥鳴叫,幾聲過後,忽然有十數人從樓的另一端奔出,自樓中間掠過,而樓上的人紛紛追去。然後不一會兒,右手不遠處一棟樓燃起了大火,樓下的幾人猶豫不定,忽然那邊傳來一聲:“神君遭人暗算,困在了火樓中,快來人啊!”樓下所有人立時奔行如飛,奔向著火的那一棟樓。
“走吧,薑公子,時機已到。”江尚真率先舉步走向高樓,薑雲恪左右顧盼了一下,也跟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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