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琦再次回到“遠程”娛樂。
他坐在陸遠對麵。
他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，雖然努力很正常地坐著，但整個人稍顯得局促不安。
不知道為什麼，他有些緊張。
看得出來曾經趙易的那件事對他打擊很大，讓他這個自詡天才的導演突然就變了一個人，已經喪失了那種作為新銳導演的活力了。
他覺得陸遠給自己的壓力很大。
至少坐在陸遠對麵的時候，他感覺陸遠身上徘徊著一道強烈的莫名光環，讓他有些窒息與緊張。
編劇，導演，演員，歌手，鋼琴家，詩人……
數不清的名頭都是一個光環……
麵對這麼一個怪物一樣的存在，再對比自己的失敗，李琦實在是很難保持淡定。
“李導……這錢我讓人打你卡上了。”
“不，不……我不要，這些是我欠你的。”
“不用，我之前說過不用的。”
“不不不，不能不要，不然我心裡會一直不安的。”
“李導……”
“嗯，陸總你說……”
“不是我說，是你有話跟我說的吧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陸遠看著李琦。
他不是傻子，他自然感受到李琦心中那一絲不安。
就如同一個小學生麵對老師那樣的不安。
陸遠就有些奇怪了，甚至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旁邊的鏡子。
我長得也沒有凶神惡煞扒皮模樣啊，我不是挺和善的嗎？而且一副老實人模樣啊，你有必要這麼戰戰兢兢嗎？
我特麼又不是怪物，更不是異形，你怕什麼？
“陸總，我……要不……我……”李琦稍微調整了一下語氣隨後咬了咬牙：“我跟你乾吧。”
“啊？”陸遠看到李琦這種堅定眼神以後，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。
“我來公司上班吧！”李琦握了握拳頭終於抬頭看著陸遠。
他的眼神很自信。
“你來我公司上班？來這裡上班？你確定嗎？”陸遠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。
他做夢都想不到李琦憋了這麼長時間的話竟然是這個。
“嗯，這幾個月裡我一直在反思我到底是不是適合拍科幻片，甚至我都準備考慮轉行了。”李琦看著陸遠說出了實話。
他不想欠任何人人情，從他當導演拍電影至今他還是第一次單方麵違約。
這不是他能接受的。
這幾個月裡欠陸遠那六百萬的違約金一直困擾著他。
這是他的疙瘩。
陸遠雖然說算了，但他覺得自己不能當這種不守合同的人。
合同就是合同，違約了就要承擔責任。
這一直是他的準則。
所以他今天是準備過來做一個了斷的！
事實上他將這六百萬全部轉給陸遠，準備了卻心中的那一個疙瘩後從此不再乾導演這一行。
從此退隱江湖，開一家五星級飯店好好過日子算了。
可是，陸遠在即將離開橫店的時候給他打了個電話。
電話內容很簡單，那就是讓他回來聊聊。
沒有其他修飾的語言，也沒有其他任何邀請的尷尬聲音。
就是這麼簡單。
然後他停了下來。
他猶豫了。
本來已經完全準備放棄了的心突然升起了一絲火焰，他發現自己其實狠不下心完全放棄導演這一行。
他熱愛這一行。
“你應該擁有一個更好的平台，或者華金，或者天娛，我們公司的現狀你也看到了，要錢沒錢，要人沒人，甚至連華夏二線娛樂公司都比不上，來我們公司你不可能會享受到什麼好的待遇。”
“可是《活埋》和《流浪者》卻是在這裡誕生的。”李琦站了起來看著陸遠“我可以在劇組裡幫忙，如果陸總你不信任我的話，我可以從頭開始，我可以當魏導的副手，我對劇組裡麵的工作很熟，雖然我拍了兩部不怎麼樣的電影，但至少我懂很多東西，總幫得上忙的。”
“魏導有副手了，他暫時不需要副手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李琦看著陸遠認真的表情以後心情瞬間就一落千丈了，本來激動的表情也開始逐漸變得黯然了。
他坐回了椅子上。
拒絕了？
就這麼被拒絕了？
“李導，你真的願意跟我們一起乾嗎？我很認真地問你這個問題。”陸遠沉默良久後抬頭看著李琦。
“嗯，對，我願意。”李琦看到陸遠詢問的眼神以後，本來幾乎死灰的心突然又燃了起來。
“哦，李導，那你稍微等會可以嗎？”陸遠點點頭便不再說什麼了。
“好。”李琦不知道陸遠到底要乾什麼就一直在等待著。
他看到陸遠打開電腦戴上了耳機，似乎在看著什麼東西。
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陸遠對麵看著陸遠。
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以後，陸遠關掉電腦發現李琦仍舊在等待著以後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。
看來他是誠心的。
“李導，抱歉，我剛才我在看你的《觸手》。”
“陸總，你為什麼看我的電影……”
“你想繼續拍科幻片吧。”
“啊？”
“我記得你曾經的夢想就是想拍科幻片。”
“嗯對。”
“這樣吧，既然李導你願意加入我們公司，我本人是非常歡迎的，虛的東西我也不跟你說了，我現在腦子裡有一部科幻片的劇本構思，你找吳婷婷先簽公司的員工合同，等辦完手續後你先安定下來，明天早上我給你看劇本，如果劇本合適的話，就安排開工吧。”
“陸總，你……你真的，你……你真的……你，有構思？”
李琦呆住了！
陸遠要幫自己寫劇本？
等等！
他不是剛寫了那部《土拔鼠之日》給魏無忌拍嗎？
難道現在又來靈感了？
這麼快的？
“先不慌，等明天看了劇本再說吧，對了，那六百萬自己收好吧，你不欠我。”陸遠點點頭。
他剛才確實很認真地看了一遍《觸手》。
嚴格來說這部科幻片腦洞方麵還行，劇本也不是很差，唯一覺得尷尬的就是特效方麵實在是有些粗製濫造，很多地方看得實在是出戲與尷尬。
這種尷尬將整部影片的感覺全部弄爛了。
當然，這特效方麵是投資的問題也並不是李琦的鍋，至少李琦的拍攝手法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。
如果將特效這塊拋開的話，陸遠覺得李琦作為一個導演其實問題不大。
嗯，沒有特效的科幻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