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飛宇一個人呆在酒店裡,默默地抽著煙。
但抽煙的模樣並不算頹廢,反而像一個藝術家一樣,在回顧著什麼,深思著什麼東西。
他很專注,甚至張勝走進來他都沒有任何反應。
張勝看到桌上擺著一份份合同,那是【第二屆南加州國際電影金像獎】的參展合同。
張勝和畢飛宇大概邀請了接近二十多名沒有在【戛納國際電影節】獲獎的導演,最後有大概十五名願意參加今年十一月份巴西的【南加州國際電影金像獎】……
當然,除了他們以外,在【戛納國際電影節】獲了一些小獎的英國導演瓦萊麗,俄羅斯導演米哈爾科夫也表明了有參加【第二屆南加州國際電影金像獎】的意願。
張勝簡單地瀏覽一下合同以後,便聽到了畢飛宇抬頭看到了張勝:“張總……”
“你說……”
“昨天跟這些導演聊完天以後,我心中生起了一種很奇怪的渴望感……”
“什麼渴望感?”
“對血漿的渴望感,《七日殺》拍完以後,我覺得不太過癮……”
“你想拍《七日殺2》了?”
“那倒沒有……”畢飛宇將煙頭掐滅:“我想拍一部密室題材的電影……”
“密室題材?”張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,下意識便坐在了畢飛宇的對麵。
“對,就是密室題材電影,剛才跟俄羅斯的導演米哈爾科夫聊了聊,他的一句話觸動了……”
“什麼話?”
“他一直在探索人性,他的電影《紫太陽》企圖用戰爭這個大背景來體現“人性”的善與惡,探索到極致,就是一門藝術……”
畢飛宇似乎一夜間成熟了不少。
他表情很嚴肅,同時,說這些話的時候居然帶著一絲莫名的虔誠感。
他本身對電影藝術的理解,就頗具天賦,昨天跟著這些導演聊完天以後,他很快就將“膨脹”的情緒給壓下去,並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。
“伱想拍什麼電影?”
“密室中,血漿爆裂!”
“再詳細一點?”
“張總,我想用電影,探討一個人,為了活著,能到底付出怎樣的代價……昨天英國的導演瓦萊麗跟我說過一個現實中的案例,大概意思是,一個運動員的腳被卡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叢林中……他身上所擁有的東西,隻有一把指甲刀,一瓶水,然後還有一部沒有信號的手機……他的腳卡在石頭上,企圖想掙紮,但怎麼都掙紮不出來,一天的時間,他試了無數的方法,饑餓、口渴、孤獨、絕望,這些負麵感覺和情緒時刻影響著他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最讓我觸目驚心的是,他最後居然用指甲刀,硬生生地將骨頭給切開,然後,活了下來……”
“你想拍這個題材?”
“不,這是瓦萊麗注冊的題材,拿到了版權,馬上就要拍攝了,我肯定不能拍這些東西,不然就是侵權,不過,當時我就有一個想法,就是在一間密室裡,一些莫名其妙被綁架了的囚徒,然後,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正在觀察著他們,讓他們必須要活下去,就得斷腿、或是斷手……否則,他們就會死,當一些人在生存資源匱乏的密室裡,為了活下去,他們到底會做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呢?當我想到這個命題的時候,我突然就感覺很激動!”
“《電鋸驚魂》?”張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,瞬間便看著畢飛宇。
儘管他沒看過《電鋸驚魂》這部電影,但隱約間記得自己似乎看過類似的“電影解說”“電影橋段”。
“啊?什麼《電鋸驚魂》?嗯,電鋸,也行,我覺得也可以在裡麵增加那種機械電鋸,那種電鋸慢慢切割過來的那種絕望感……”
畢飛宇聽到《電鋸驚魂》這幾個字的時候,很陌生,但隨後點點頭,開始跟張勝聊起了自己對新電影的想法!
張勝很認真地聽著,時不時地點點頭。
畢飛宇將新電影命名為《囚徒》,劇情上隱約間似乎類似於《電鋸驚魂》,但對人性最殘酷一麵的探討,似乎更加的嚴重。
畢飛宇甚至興致勃勃地提出【傳統電影,總會奉行善有善報、惡有惡報,但在極端環境下,善良是救不了人的,隻有理智的取舍,才能活命!】
他想要顛覆觀眾內心深處的認知……
“張總,我先寫個劇本梗概,你幫忙看看?”或許是興致勃勃說出來的東西有些淩亂,畢飛宇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“好。”
張勝看著畢飛宇來到房間邊上的書桌上,開始寫著一些梗概。
一邊寫,臉上一邊露著惡趣味與興奮的笑容。
就在這個時候,他聽到了一陣敲門聲。
他起身去敲門,卻見宋雨菲正一臉愁容地站在門口,當看到張勝的時候,仿佛看到了主心骨,愁容稍微地鬆了一下。
“張總……”
“怎麼了?”
“我們的《七日殺》好像被封殺了!”
“哦?什麼封殺?”
“……”
 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