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吉愣了。
他怎麼也想不到。
江白竟然如此不給麵子。
這會兒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,麵色尷尬,心底惶恐。
而冷俊山隻是臉色微變。
瞟了李吉一眼,便大概明白了眼下形式。
至於冷俊山身後的胡銘等人,又怎麼可能聽不出江白話裡的意思。
胡銘轉頭衝一名副鄉長低聲交代道。
“這人是誰?你認識麼?”
“好像,好像是咱們鄉衛生院的副院長李吉,據說是江科長的親舅舅,不過他和江科長的關係並不怎麼好,江科長父母雙亡後是他兩個姑姑撫養到大的。”
“嗯。”
胡銘微微點頭,已經了然一切。
想著,胡銘上前一步,在冷俊山耳邊簡單說了兩句。
此時李吉隻覺得口乾舌燥,他喉嚨滾動,咽了口唾沫,又強行擠出尷尬的笑,哀求的眼神看向江白。
“小白,瞧你說的,我不是你親舅舅,難道還能有彆人麼?”
“我姐和我姐夫不在後就是我把你撫養到大的,這點恩情你可不能不記啊,雖然剛才咱倆因為點矛盾吵了個架,但這多正常呀,還能影響到咱們爺倆的感情?”
“要是舅舅剛才哪裡說話不對,我跟你道歉。”
“不用。”
江白冷冷拒絕。
“第一,我從小沒吃過你家一口飯,你也沒為我花過一毛錢。”
“第二,咱倆剛才可不是吵架,而是你要強行霸占我家的宅基地問題。”
“第三,我可攀不上你這個即將成為縣人民醫院副院長的大官。”
前兩句話,李吉還隻是臉頰發燙。
但最後一句話,直接讓李吉臉色瞬間變得一片慘白,仿若天塌了一般。
他太知道這句話對自己有多致命了。
江白也知道,自己這一句話下去,李吉的副院長是再也不要想的。
不是不給李吉活路,而是要給江山縣老百姓活路,一旦李吉這樣的人成為了副院長,他可能活了,但老百姓可就遭殃了。
“小小小……小白……我我……”
這會兒,李吉都開始語無倫次起來。
而站在一旁的李越看到父親如此吃癟,忍不住說到“江白,你至於這樣說我爸嗎?大家都是一家人,幫幫忙說兩句話怎麼了?雖然我爸以前對你不好,但你怎麼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!?”
“李越,咱們可成不了一家,我可沒本事讓你不用考試就能弄到公務員編製,你爸能。”
聽到這句話,李吉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他哪有什麼本事讓兒子不考試就能弄到編製。
也就是裝逼裝上頭吹個牛逼罷了。
“小……小白,你彆聽小越瞎說,他隻是個合同工,想要弄編製還是要考試。”
李吉聲音很低,看似衝著江白說話,其實是衝著這一圈領導說話的。
“而且,什麼副院長不副院長的,根本沒這回事兒。”
李吉這會兒已經徹底酒醒了,心底拔涼拔涼的。
“我踏馬非要來這裝什麼逼!?”
“槽!”
“煞筆!煞筆啊!!!”
如果不是外人在這裡,李吉真想狠狠地給自己兩個巴掌。
此時。
冷俊山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。
他扭頭看向胡銘,質問道。
“胡書記,這真是你們鄉衛生院的副院長?”
“呃……”
胡銘麵色尷尬,點了點頭。
“我再核實核實。”
“自己的隊伍,可要管理好啊。”
冷俊山意味深長的交代了一句。
“冷書記您放心,最近我們正計劃針對專項教育這一塊兒,開展一次整風運動。”
“還有,問問衛健委什麼情況,逢考必進這種規則,金宏他不懂麼?”
聽到這句話,李吉臉上的冷汗瞬間便流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