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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(2 / 2)

景顏笑著說:“我說錯了,不是親戚,是咱家人。”

景傳誌瞪了她一眼,整理藥材。

“爹。”景騰走進來說,“彆忙了,該吃飯了,找地方吃飯吧。”

“你怎麼有空回來?”景傳誌微笑著說。

“回家看看。這是我的朋友,她叫舒婭。”

“伯父好。”舒婭笑著說。

景傳誌瞪大了眼睛,突然明白過來,整齊的山羊胡更齊整了;他丟下手中的白術,走近舒婭說:“你好,你好。孩子,你叫什麼?”

景顏笑著說:“大哥不是說了嗎?姐姐叫舒婭。姐姐跟我們一道從燕京來的,你有印象嗎?”

景傳誌蹙著眉頭,端詳著舒婭說:“沒有,一點兒也想不起來。”

舒婭笑了笑:“路上都穿著軍裝,我們接觸的也少,伯父不會在意的。”

景傳誌點了點頭,急不可耐地說:“孩子你家是哪兒的?哪天讓另尊和另堂出來坐坐;咱景家雖是小戶,做事卻處處禮數在先,絕不失禮於人。”

“爹。”景騰笑著喊了一聲,提醒操之過急的父親不可失態。他知道,一向沉穩的父親高興得亂了心智。

“我是金陵人。”舒婭笑了笑,大大方方地答,“父親和母親在金陵。”

“騰兒,淞滬離金陵不遠,抽空咱開車去登門拜訪一下,順便把你們的親事定下來。”

景騰笑了笑。舒婭笑著低下了頭。景顏拉著父親的胳膊,說:“爹,姐姐第一次來,你彆把人家嚇著了。”

女兒的提醒,讓景傳誌冷靜下來,滿含歉意地對舒婭微微一笑。

舒婭看出了景傳誌的不自然,笑了笑,說:“沒關係的,伯父,我想爹和娘也歡迎您去。”

景傳誌點了點頭。

“小妹,中午請我們吃什麼?”

景顏陷入了恍惚,呆呆地問:“大哥,你怎麼不帶二哥和高進哥回來?”

景傳誌低下了頭,他明白女兒想的是什麼;他是父親,也是男人,有些話,他說不出口。景騰看了看父親,明白了妹妹話裡的另一個意思,這哪裡是想她的二哥回來呀,明明在想高進嘛。“他們在訓練,沒時間回來。”他笑著說。

“回家吃飯的時間總該有吧?你跟康副官說一聲,讓他們先回家吃飯,吃完飯再回去。”

“不行,都像你說的這樣,部隊不亂了套?你二哥表現得不錯,高進也不錯,不要去打擾他們。我聽老孫說,高進在他們團的一百多個新兵裡,射擊、格鬥、體能樣樣第一;老孫很看好他,你不用擔心。”

舒婭拉過景顏,說:“我們先去飯店點菜吧。姐姐餓了,你準備怎麼招待姐姐?”

景顏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,拉著舒婭向外走。舒婭看了眼景騰,景騰向她施了個眼色;舒婭會意,是讓她幫忙勸誡開導妹妹。

“關門不要緊吧?”景騰問父親。

“沒事。我這兒一般早上人多,中午大家忙著做飯,很少有人來。”

“走吧。”景騰說完,拿起門板關門,“彩蝶最近怎麼樣?”

“看她的樣子,倒是很開心,隻是每天回來很晚。我擔心她的安全。”

“舞廳都這樣,晚上客人多。在那邊張老板會照應她的,回來的路上提醒她多注意,畢竟夜深了。”景騰關好了門,和父親肩並肩地走,“您的身體還好吧?”

“我能吃能睡能乾,不必掛念我。有日子不見景飛和高進了,他們怎麼樣了?你多關心一下,都在你眼皮子底下。”

“兩個都不錯。老孫在我麵前對高進讚不絕口,非常器重他;新兵訓練結束,他把他調到身邊。景飛所在班的訓練強度是我的團裡最大的,能不能堅持住,看他自己了。”

“部隊的事我不懂,怎麼做更不便多嘴,你掌握好分寸。舒婭這孩子有大家閨秀的氣場,跟你很般配,好好對她。”

“知道了,爹。”景騰笑著說,“小妹該點好菜了,咱們快走吧。”

“嗯。”景傳誌加快了步伐。

舒婭看著心事重重的景顏,笑了笑:“問世間情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許!”

景顏紅著臉,笑著低下了頭。

“你想高進,高進也在想你。你和你爹在一起,你大哥抽空來和你們團聚,你還有什麼不高興?高進呢?家人都不在身邊,他想你時,也在想家,想他的爹娘。訓練很辛苦,如果他知道你不開心,他不是更累嗎?”

“所以我想他常回來呀。他一個人在部隊,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,心裡該有多苦!”

“不是你想的那樣,他有很多戰友在一塊兒的;既然走上了從軍之路,你和他都要做好短暫分離……或生離死彆的準備。上了戰場意味著或生或死,如果他是個各方麵都優秀的軍人,生存下來的幾率就大些;如果他不合格,等待他的可能是條不歸路。明白嗎?你大哥比誰都懂得這裡麵的利害關係,他能怎麼做?是讓他的士兵現在舒舒服服、上了戰場送死,還是讓他們現在忍受折磨、屈辱,在戰爭中頑強地生存下來?不是你大哥狠心,你該理解他的良苦用心。還有你二哥和高進,你要為他們的將來考慮;我知道,你是愛他們的,所以你知道怎麼做。”

景顏輕聲地抽泣起來。

舒婭笑著掏出手絹,擦拭著她的眼淚,說:“彆哭了,伯父和你大哥該來了,他們看見就不好了。”

景顏點了點頭:“姐姐,我懂了,我不哭。”

“乖!”舒婭哄孩子般地柔聲說。

思念,是一個人對所愛之人觸不可及的愛;無數的癡男怨女,因為它鬨生鬨死,或顛或狂。

和景顏為情所困日漸消沉不同,高進仿佛有使不完的勁,訓練起來像瘋子一樣;隻是,他是想曆練自己,還是想每天疲憊到倒頭大睡、忘記遠方的親人和分彆的戀人,隻有他自己知道了。

吃完午飯,太陽和飯後的人臉一樣光彩奪目,奪目得使人眩暈,讓人懶洋洋的。景騰和舒婭並不為其所擾,像是商量好的,各自忙碌各自的事——景騰找來長竹竿,將笤帚係在上麵清理屋頂和牆壁的蜘蛛網,舒婭替景傳誌洗起了被褥。景傳誌一再地不讓他們做,卻拗不過態度堅決的兒子和準兒媳。

送走最後一位患者,將近晚上十點;閒下來的景傳誌點燃煙絲自在地吸了兩口,盤算著今天用掉了哪些藥材,還剩下哪些、剩了多少,哪些藥櫥需要補充,今天來的患者明天要不要換一劑方子之類的問題。繁瑣自不必說,但勞有所得及見病患日漸減輕痛苦,倒也樂此不疲了。景顏每天做些抓藥、熬製的活兒,空閒時間站在父親的身邊聽他給病人問診,默默地記著,偶然動手實踐一下,讓父親從旁點撥;慢慢的,她的技藝大有長進。彩蝶對工作熟悉以後,嘰嘰喳喳快活得像隻百靈鳥;在“大富豪”這樣,回到家裡也是。其實她的工作並不複雜,無非是按照紫嫣交待的,將客人點的水果洗淨、削皮、切塊、裝盤……對於她,這一切過於輕鬆,輕鬆得絲毫不覺慢慢靠近的呂祚行帶來的危險。

無論川島美惠子出於什麼目的,呂祚行畢竟得到了想要的利益;賣著日進鬥金的鴉片,睡著欲罷不能的日本女人,這個日本女人還時不時帶他去結識一些在華有分量的日本高級人士,讓他感覺有了堅固且龐大的靠山。儘管這一切還在秘密的進行,但很明顯,他有些膨脹了;雖然被景顏拒絕、吃了一回閉門羹,他還是不死心,還是會幻想將景顏壓在身下的情形。到那時,是該憐香惜玉地愛撫她,還是肆無忌憚地蹂躪她?美惠子一再的警告,呂祚行最終選擇了謹慎行事,決定先拉近和彩蝶的關係,讓彩蝶幫忙把景顏約出來,再將朝思暮想的醉美人慢慢拿下;但彩蝶也讓他失望了,因為紫嫣從中提醒,她對他總是愛理不理。這讓自我感覺良好的呂二爺臉上好沒光彩,顧及到陸逸塵,紫嫣動不得;對景顏霸王硬上弓,又要考慮景騰這尊菩薩,他因此常常心亂如麻,舉棋不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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