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彙集的廣場上,延年檢查了一下隨行的包裹,他即將前往戰場,但對比附近哭天喊地,激動人心的場景,他的神情過於平淡。
不像一個新手,反而給人一種身經百戰的感覺。
鏡流看著還隻到她胸口的弟弟,嘴唇蠕動一番,最後隻說了一句,“非去不可?”
言下之意是再次核實延年的決心。
“非去不可。”,延年淡淡一笑。
不去的話,副本之路一定會失敗,景元沒那麼好糊弄。
而且不過是去做殺戮之事,他早已習慣。
從記事開始,父母對他說的第一句就是,“延年,即使有一天,你的匕首必須指向家人,不要猶豫,一切以任務為重。”
但很遺憾,不管能力多優秀,延年始終做不到,因此,他注定成為不了一名好刺客,就像弟弟說的那樣——有點感情。
可現在…什麼都沒有了。
他已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刺客,卻再也無法成為一名好哥哥。
“哥哥,我會努力地練習,早點幫上你的忙。”
“不用,小橘,你身體不好,還是要多休息,我一貓足矣。”
“可是…我能看的出來,哥哥不喜歡那些任務,我還是希望哥哥——多露出點笑容就好了。”
昏暗的燈光投射出模糊的陰影,記憶中的訓練室,一隻小橘貓努力地揮舞著匕首,滿頭大汗對著他笑,說著自己還想試一試,不能總躲在他的身後。
小橘說,他想成為最厲害的刺客,然後帶著延年離開母星,去一個能看雪的星球。
因為母星沒有冬天,但書上說,下雪的時候,世界便會一片純白,沒有血,沒有悲痛,唯有靜謐的風陪伴,等待枯枝生芽。
什麼都沒實現,下一個十年,是在步離人的實驗室度過。
然後…小橘貓死去了,化為了灰燼。
他不討厭仙舟,因為曾在絕望前,給他一絲希望的正是仙舟,他隻是恨帝弓司命,恨神的漠然,恨豐饒餘孽,恨他們的殘暴。
恨藥師,為何賜予暴虐之徒不死之軀。
翻湧的恨意越來越高漲,蠶食著名為理智的枷鎖。
複仇,這便是他這具空殼活著的意義。
“姐,不用擔心,我會定期寫信。”
“走了。”,延年回過神,笑著揮了一下手,轉身離開。
看著延年的背影,鏡流雙手負在身後,眸光複雜,低語,“與十王司簽下的契約還未迎來兌現的時刻,鏡年,生前,自己的路自己走。”
“死後卻注定無法長眠。”
“彆怪姐姐…我當時也隻是想讓你活下去。”
延年走到飛艦口,回眸看了一眼人群,並沒有見到景元的身影,有些失望,但在情理之中。
畢竟負數的好感度,還指望彆人來送行,不指望來吃席就不錯了。
飛艦劃破長空,駛向漆黑的宇宙。
人群外的某個角落裡,景元倚著牆,雙手抱胸,白發遮住側臉,看不清神情。
“你一定會後悔的,鏡年。”
“戰場可不是兒戲,養不起你跋扈的性子。”
景元話語低沉。
飛艦中,延年趴在窗邊,表麵上看起來像是對著窗戶發呆,實際上是在翻閱玩家發的各種評論與視頻,其中有內鬼已經爆料出景元的建模。
以及開始預測景元的幾個陪跑四星,但遺憾,沒有鏡年。
浣年和神秘反派的人氣開始下降,畢竟塑造的形象並不豐滿,玩家更偏向於喜愛星核獵手的成員,以及有更多劇情的黑塔空間站。
這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,官方給的熱度來的快,去的也快,每個版本的卡池熱度隻圖一時,早晚會淪為後續幾個版本的棄子,畢竟得捧新角色。
如果可以穩占常駐卡池的一席之地就好了,延年內心打著算盤。
常駐裡有個五星角色彥卿,目前冰隊不完善,彥卿很缺一個專輔。
不過這種事還是以後再考慮吧,延年歎了口氣。
“在想什麼?”,耳邊劃過一道熟悉的聲音。
延年偏頭,是丹楓,這次是由他帶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