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延年倒下去的那一刻,他在想自己這次一定又失敗了,他會回到上一個存檔點重新開始。
攻略時間不是無限的,在他的靈魂脫胎換骨前,他隻有二十年的時間。
可二十年僅讓身為長生種的景元才敞開心扉。
可如果再死一次,他便沒時間想馬甲的劇情,再插進主線之中。
一個版本,肝的玩家一天就可以過遍所有的劇情,但隻要滿足兩個條件,延年便可以參與其中,從而篡改遊戲劇情。
一、有玩家還沒開始玩。
二、此名玩家開直播,從頭過劇情。
沒有人氣…便沒有實力,即使卡池熱度足夠,他複仇也沒保障。
失敗了,究竟該怎麼辦——景元。
為什麼…我會這麼累。
延年意識模糊,但很快耳邊尖銳的恐慌聲讓其恢複了些清醒。
“魔陰,來人啊!”
“有人墮入魔陰身了——”
魔陰?
“鏡年!”
景元的聲音徹底喚醒了他。
延年睜開眼眸,瞳孔一縮,他一劍刺穿了景元的右肩,鮮紅的血往下流,順著劍鋒凝結成冰。
飛艦已被斬成兩半,連同地麵。
雪花亂舞,場麵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,人們的情緒激動,場麵失控。
黑色的氣高漲,徘徊在延年的身體周圍,延年手都在抖,連同聲音都在顫抖,“景,景元…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延年慌了,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。
明明隻是累了,隻要像之前那樣小憩一會便會恢複。
他怎麼會殺景元,他最不能殺的,就是景元。
“這不是我,不是我。”,延年捂住臉,神情痛苦,紅眸越發渾濁。
景元捂著左肩,艱難地抬頭,僅僅一瞬間,鏡年判若兩人,好像瘋了一般,先是一劍斬斷飛艦,下麵無差彆的攻擊更是誤傷了很多人。
究竟是怎麼了——
明明才說要成為朋友,他已經鼓足了勇氣,甚至親手做了一罐小魚乾,打算送給鏡年。
有次在送信的時候,他看見鏡流在寄包裹,淡淡地對工作人員說,“記得冷藏,路途遙遠,小魚乾也會壞,這是他最喜歡的食物。”
真的喜歡吃魚,景元從難以置信到接受,並記在了心裡。
“鏡年,你冷靜一下。”
景元站起身,想走上前拉住延年,但卻被一柄冰劍攔住,抬眸一看,是鏡流,不由喜出望外。
“劍首大人…太好了,鏡年的情況有些不對勁。”,景元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旁邊,醫療人員出動,極速搬運受傷的人。
一名人員走到景元的身邊,檢查傷口,並要帶景元走,景元搖著頭,眼眸看向延年,發現對方也在看他。
隔著雪,少年的紅眸中唯有驚恐,仿佛犯了錯的孩子一樣。
景元心一顫,想開口說些什麼,卻被鏡流打斷。
“鏡年,我是誰?”
鏡流一步步向前,聲音清冷,白發飛揚。
“你是…誰?”,延年愣了一下,記憶混亂間,他一時忘卻了眼前的女子,但手卻不受控製地舉起手中的劍。
逐月泛著冷光,映著與女子有幾分相似的臉。
“你是…”
一輪月色悄然流轉,在延年正欲張口時,鋒利的冰劍貫穿了胸口,鏡流伸手,用力地將他攬進懷中,紅眸黯淡,在他的耳邊低語。
“我是鏡流。”
“你愚蠢的姐姐。”
隻一劍,狂風咆哮,漫天飛舞的雪花如同一群失控的蝴蝶,狂亂地撞擊著一切,讓人看不清。
等風止時,隻有鏡流一人持劍而立。
景元看著眼前的一幕,呆滯在了原地。
他以為鏡流會救鏡年的,可是…卻殺了鏡年。
為什麼?
他們不是家人嗎?
“魔陰已除,不必慌亂,安心進行救援工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