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景元如此評價自己做的的符,延年覺得很不好意思,明明十王司裡有幾籮筐,在景元那卻仿佛無價之寶。
“太卜大人,藥王秘傳有多少人?”,穹詢問符玄。
“數目寥寥,借助丹藥提升實力,終究隻是拔苗助長,根本不是雲騎軍的對手。”
“也正因為如此,才會借丹爐擴散白霧,以此消滅雲騎軍,關閉丹爐要專業的手法——說實話,我還為你們擔憂呢。”
符玄想著白露莽撞離開的樣子,內心屬實捏了一把汗,或許最糟糕的結局,就是蠻力摧毀三個丹爐。
穹眼眸黯淡,“有狐族馭呆前輩幫忙。”
“長壽君?”
“難怪…他之前在朱明的工造司擔任「工正」,弟弟馭衰是羅浮有名的鍛造師,名震一時。”,符玄回憶道。
在仙舟,大多長生種都排斥化外民。
可長壽君卻介紹了很多短生種到工造司,由弟弟教導學習,曾引起很多「工正」不滿。
無論什麼時候,偏見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,依靠個人的力量去翻越,無疑是蚍蜉撼大樹,可笑不自量。
普通人能做的,大概就是未知全貌,不予評價,出言有尺,待人有度,人多修口,人少修心。
“說起來,長壽君的弟子雖都不過百歲,甚至有的還很年輕,但…都是好學子,有的甚至隨雲騎一起衝鋒陷陣。”
符玄感慨,她不是那些老腐朽,擔心資源被分走,嘲笑短生種的壽命,對長壽君還是很敬重。
“那太卜大人知道馭老還有…親人嗎?”,穹小聲開口。
見穹如此問,符玄沉默,心中了然。
“天舶司司舵——馭空,是他的後輩,若有什麼話、物品…就帶給她吧。”
“在這場災難之後,再重逢。”,符玄話語低沉,大步邁著步伐,安排雲騎軍捉拿一路上的殘黨,穹在心底記下。
一路橫衝直撞,終於來到了丹鼎司的要地——雲霞紫府,古時丹士們闡演仙道、汲取「建木」之力的地方。
說是府,其實就是偌大的廣場中央,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鼎爐,高約十丈,直徑五丈,表麵雕刻著繁複的符文與圖案,緩緩轉動間,煙霧繚繞。
鼎爐前,丹樞淡然而立,絲毫不慌。
“我很好奇,丹樞,你已窮途末路,是什麼給你依然不投降、不逃跑、負隅頑抗的勇氣?”
“這場霧既困住了我們,也為你爭取了時間。”,符玄邁著步伐,雙手抱胸,凝視著眼前這個叛徒。
這個不久前還被譽為大善人的丹士長。
“將星核邪祟引入仙舟,讓建木重生,誘發吾等魔陰,挖取持明髓,做活體實驗…丹樞,巡獵在上,你難逃一死!”
符玄聲音冷冽,指著丹樞,眼眸倏地籠上寒意。
甚至對方還在景元的茶水中下藥,妄圖引誘景元魔陰發作,簡直罪無可恕。
“太卜大人此言差矣,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遵循先祖的意誌罷了,畢竟是他們接受「豐饒」恩賜。”
“眼下建木重生,人人都能得道永恒——這是何等的榮光,天缺者不會再遭歧視,魔陰束縛不再成為困擾,我們將一同進化。”
“妖弓…”,丹樞不屑一笑,伸出雙臂,黃色的發絲飛舞,看向天空,似乎要勝天半子,“祂才是抹殺了仙舟無限可能的神。”
符玄冷笑,“這就是你的高見,無非是那一套老說辭,帝弓如此,正是帶領我們重回「人」姿態,你那些無非是妖孽行止罷了。”
丹樞搖頭,歎了一口氣,“太卜大人,你這又何嘗不是老一套的說辭。”
“像你這樣健全之人,怎麼會懂得天缺者的處境,被鄙視、辱罵…怎麼知曉追隨巡獵的友人卻死在了巡獵的那一箭之下。”
“她僅僅隻在後方的戰場上,被波及…她該死嗎?”
“第三次豐饒民戰爭,真是可笑,我天生盲眼,是雨菲一直陪在我的身邊,向我描述這個世界,成為我的眼,可她就那樣死了。”
“死的渺小、死的無聲無息,甚至都沒有冰冷的數字去記錄,因為不計其數——五分之一的方壺仙舟。”,丹樞緊盯著符玄的眼眸,符玄唇一抿,眼眸閃爍。
那一戰仙舟犧牲慘烈,讓人不願回想。
“穹…我們之前談過,你了解天缺者的遭遇,李素雲便是最好的例子。”
“這是李素雲的血肉,如果你舍不得厭也無妨,相信我,我會讓他重回世間。”
“隻要你選擇站在我這邊,豐饒的力量遠超你的想象,藥王憐憫眾生,也包括你。”,丹樞看向穹,手中浮現一個白色的小玉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