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口號
化龍妙法，這是一個熟悉的詞彙。
在扮演鏡年的歲月中，丹楓還未蛻生時，持明的長老們吵吵嚷嚷，他們向十王司提交的訴求中總是涉及這四個字。
將異類為龍裔，像持明一般輪回轉世，足以讓人瘋狂。
“會夢見嗎？”
延年反複低語，畢竟他現在掌握了丹楓的身體——龍祖血脈會回應曆代的龍尊。
夜已深，窗外的世界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朦朧而遙遠，延年的意識也開始遙遠，逐漸被夏蟲脆鳴淹沒。
【為什麼？】
【哥哥，你為什麼將我拒之門外？】
熟悉的聲音浮現在耳畔，延年猛地睜眼。
潮濕的空氣凝聚成霧氣，延年往裡跑，神情帶有幾分焦急，他不會聽錯，這是小橘的聲音。
“小橘——”
【真是可笑…我為你做了那麼多，即使到了最後一刻，也未曾等到你的回應。】
【我不會失敗，一定是…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。】
薄霧散去，時光定格於一個午後。
身穿玄紫色刺客服的少年站在木樁前揮舞匕首，眼神銳利，旁邊站著有著橘黃色貓耳的青年，麵容冰冷。
“刺客守則第十條，刺殺之道，貴在精準，快而無痕，一瞬的失誤便會讓自己喪命。”
“你的力道還是太差了，罰你再揮兩萬下。”
“是，父親。”，少年微微喘息，繼續揮動手中的匕首。
延年站在一邊，眼神浮現波動。
揮動匕首的少年是他十二歲的模樣，那時的他還未成為刺客中的首席，僅是個餘力不足的半吊子，因此時常被父親要求加練。
父親從未露出笑容，母親也是。
因為刺客第一守則——絕不能有感情。
“我為什麼會看見這些？”，延年捂著額頭，臉色蒼白。
仿佛有誰在窺視他的記憶一樣。
烈日如火，燥熱的氣息彌漫，熱浪卷著落葉飛舞。
匕首的刀刃劃破空氣，發出細微的破風聲，少年麻木的一遍又一遍做著動作，力求更快更準。
父親早就沒了身影，直到夕陽拉長了少年的影子。
“哥哥，休息一會吧，我帶了些水和食物。”，延橘拎著食盒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，暖黃色的眼眸含笑，穿過延年的虛影，走向訓練的少年。
延年腦裡一片混沌，下意識地想伸手抓住延橘的手，可卻無法抓住。
看見來人，少年停下了動作，冷淡的表情浮現幾分局促與柔和，瞬間放下了戒備。
兩人挨坐在一邊的樹下，延橘笑著，拿出手帕擦拭著少年額頭的汗。
“小橘…”，延年走到延橘前，眼神複雜，記憶中的弟弟總是如此美好，然而這份美好早已隻剩灰燼。
短暫的休憩片刻，少年便繼續回去訓練，延橘收拾好碗筷站起身，默默地看了一眼少年的背影，獨自離開。
延年跟在後麵。
他還想再多看幾眼弟弟。
隨著離訓練場越來越遠，霧氣忽然加重，讓延年逐漸看不清延橘。
直到一個轉角，延橘停下腳步，發出輕微的笑聲，尾音拉長。
“有些慢了，不過沒關係，還有時間。”
“對於我來說，成功是必然的——”
懶散的嗓音摻了些沙啞，形成了漫不經心的腔調，讓霧後的延橘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。
延年眉頭一皺，正要開口，已從夢中蘇醒，望著桌麵，神還未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