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你要去哪呢?”
“丹恒。”,延年微笑,邁著貓步,“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?”
“我說了多少次了…跟著列車開啟新生活,怎麼你就是…聽不進去呢。”
“看看你現在瘋癲的樣子…和丹楓有什麼區彆!”
或許把封存記憶的信物給那個人是一個正確的選擇。
僅是片麵的記憶就這樣,全部的話…誰知會被丹楓影響成什麼樣。
不行,必須徹底斷絕危險。
延年眸色漸漸晦暗,“你的信物很特殊…得到便會被困在過往。”
“我在你小時候經常就和你說——你是丹恒,不是丹楓!”
如寒冰般的語氣冷冽而鋒利,每個詞都帶著壓迫感。
不知道丹恒什麼感覺,反正白露臉色蒼白,大氣不敢喘,本溫順的白貓此刻雙眼閃爍著暴戾的紅光,讓人不寒而栗。
白貓…說話了?
呼吸突然有點困難,似乎有鎖鏈的聲音,纏繞在靈魂附近,一瞬便將你拖入深淵。
白露顫顫巍巍地低頭。
“我知道…時閻前輩…但是,我不能…我小時候被困於牢獄,離開四處漂泊,隨列車前往星海…總在仿徨間凝視著影子。”
“影子…跟著我,如荊棘困厄我的喉嚨,提醒著未曾愈合的傷痛,就算是丹楓的影響也好。”
“我——”,丹恒沒有退縮,直視延年的眼。
“我一直想知道他是誰?”
“這不是丹楓,是我的意誌。”
“而且…明明您之前沒有阻止將軍承諾將信物還我。”
丹恒握緊拳頭,硬著頭皮詢問。
從小到大,這是時閻前輩第一次對他發如此大的火,和預想中的不一樣,態度轉變太快。
冰冷的氣息…就像對待那些犯人一樣,讓丹恒背後開始冒冷汗。
為什麼…這次提信物,會變成這樣。
“景元是會還你,但我不同意,隻要我不同意…他便不會還你。”
“我已經知道…裡麵封印著丹楓的記憶,更不可能交付與你——在我的判決中,你的前塵往事已斷!”
“丹楓是籠罩著你的陰影…我不會讓你深陷其中,這是為你好,丹恒。”
“倘若與丹楓過多交涉,再現其罪孽…”
黑色的霧環繞,白露暈了過去。
漆黑的鎖鏈在月光下如藤蔓從地底瘋長,白貓化為了一名白發紅眸的男子,話語低沉暗啞,背後的紅劍泛著血光。
“還是說…你想回到我的管製。”
“再度被我囚禁嗎?”
“丹恒。”,延年紅眸晦澀,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透徹。
“你不會不知道…幽囚獄是多麼的冷,多麼的深——以及我的手段!”
丹恒呼吸急促,嘴角輕顫。
幽囚獄…不,他不想再回去。
寂寞、孤獨、茫然、恐懼…一瞬間蠶食著丹恒的心靈。
一滴滴汗順著下顎滑落,丹恒眼眸顫抖,視線搖晃。
拿回信物,他會知曉真相,解開心底的雜念,但也會進一步受丹楓的影響,加深和仙舟的牽扯。
具體被影響到什麼程度不知道,他會做出和丹楓一樣的選擇嗎?
一旦被十王重新判定是丹楓,不知等待他的會是什麼?
可機會就在眼前,如果放手,他心有不甘,後半輩子都被困擾。
“時閻前輩,對不起…我還是決定去拿回——”
丹恒艱難開口,但是話還沒說完,漆黑的鎖鏈從四周空間橫穿,如同蛇一般,纏繞住丹恒的四肢。
搖晃,鎖鏈碰撞發出清脆而陰冷的聲響。
“不,不要…”,丹恒的心又開始被恐懼吞噬,臉蒼白了幾分。
“不要…這樣對我,時閻前輩。”
鎖鏈緊縮,延年無視丹恒逐漸發紅的肌膚,淡淡開口,“聽話。”
“你隻有這一個選擇。”
丹恒抬頭,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,胸膛劇烈地起伏著。
許久,發出顫抖而堅定的聲音。
“我,我不會改變這個想法,時閻前輩。”
“你沒接觸建木,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執著。”
“那些回憶…就如同是我的。”
哢嚓,鐵鎖碎裂,丹恒使用力量掙脫,在延年要動的一瞬間,抬手一擊水刃,趁機拉開距離。
延年手中劍鞘輕輕一斜,輕描淡寫地擋住,將其斬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