蹬個自行車到了碼頭,看著牌子上的路線,嵐摸著下巴,“雲大哥,你是坐星槎91路,還是星槎92路呢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,延年稀裡糊塗道。
上麵標著地點他一個都不認識。
“在鬼氣很重的地方,陰森恐怖。”
“鬼氣很重的地方嗎?”,嵐若有所思。
有文書記載——幽壤一抔,百骸所聚,陰魄留而陽景絕,故魑魅以墳為都。
彆告訴他,雲大哥要到墳場去。
嵐心不在焉地望著標誌牌,正常人誰大半夜去墳場,不對,雲大哥現在神智不清,不算正常人。
就在嵐胡亂思考時,延年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,似鬼一般,輕飄飄地來了一句。
“我經常把大家剁了,帶到那去,嚴重的,還得酷刑伺候。”
“你是最清楚的——我喜歡這一套。”
“反正挖了也沒事…”
延年的聲音越來越近,呼吸已逼近後頸,濕冷若冬夜井繩,一寸寸纏上脊骨。
嵐瞬間起了雞皮疙瘩,跳了兩米遠,背後已被汗水濕透,望著神情疑惑的延年,心跳如擂鼓。
剛才那是什麼感覺,有種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的恐怖感。
“雲大哥…彆嚇我,我隻是個普通人。”,嵐抹了抹額頭的汗,他可是實打實的凡人,不能和雲大哥比。
畢竟這麼多年過去,雲大哥樣貌一點沒變,怎麼想也不一般。
要麼是仙舟土著,半路因病用了冷凍倉,代表雲大哥身份絕對是貴族那一檔。
要麼就是天外飛仙,不知是哪的人。
好恐怖——那一瞬,雲大哥兩眼放紅光,外加臉上還有疤痕,和惡鬼一樣。
他承認自己被嚇到了…
不過他不是膽小鬼,嵐努力地平複心情。
“普通人,你在說什麼?”
“你忘了嗎?有一次,在你麵前,我親手將一個人的腦——”
“雲大哥,你不要再說了,不要!”
嵐死死地捂住延年的嘴,拖著他上了星槎,關上門。
由於夜深,乘客就他們兩個,還附帶個古早的駕駛員。
“兩位去哪?”,駕駛員打著哈欠詢問。
“仙舟鬼氣最重的地方——十王司。”
延年掰開嵐的手,一臉嚴肅。
“什麼?”,駕駛員懵逼,提高音量問了一遍。
“墓園。”,嵐翻譯道。
駕駛員沉默了一秒,緩緩開開,“難道說…你們是盜墓精神小夥,因為翻了爺爺留下的筆記,所以——”
“開不開?”,嵐眉頭一皺,藍色的眼眸冷了下來,不怒而自威,他不喜歡和人講太多廢話。
“馬上。”
半小時後,兩人從星槎走下來,到了一處墓園。
霜月如一塊冷鉛懸在墓園頂上,把碑影壓的鋒利,裡麵有一圈是雜亂的土堆,高低不平,難得有碑的,淺淺的鑿出姓名與乾支,明顯是平民的歸處。
還有一圈整潔乾淨,周圍是漢白玉的圍欄,嶄新的碑前還有未燒完的香,閃著微藍的火光。
更高級的,一碑占一大塊地,被名貴的花所擁簇。
死了也要分三六九等,最後拿活錢的是墓園主,逝去的人還不一定拿到錢。
延年深呼吸一口氣,往裡走,眼神暗了下去,“竟然活葬…還這麼多,愚蠢。”
“太愚蠢了——必須現在要把他們挖出來,繩之以法,否則後患無窮。”,延年猛地蹲下,瘋狂挖著,泥土飛濺。
嵐瞪大眼眸,想都沒想,立刻抱住延年。
“雲大哥,你刨人家祖墳乾什麼?”
“快停下,會遭天譴的。”
“快讓開,事不宜遲。”,延年推開嵐,語氣冰冷,“現在不處理,要是傷及附近居民,你負責嗎?”
“我知道你不忍,但沒辦法,這是流程。”
“必須補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