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艦離開了曜青,走廊的弦窗內,嵐看向窗外——家的方向,燈火通明,預示著某人還未眠。
“不知雲…睡了沒?”,嵐神色落寞,低語。
“沒有。”
耳邊傳來延年冷淡的聲音。
“啊…還沒睡嗎?”
“欸?”,嵐額頭浮現一個問號,僵硬地扭頭,延年倚在旁邊,背光而立,臉上的疤痕隻剩右側的一道,像一柄等待出鞘的冷刃。
路過的士兵們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,畢竟雲一直和他們並肩作戰。
當嵐在落麵前煽情的時候,士兵們麵麵相覷,因為雲一直站在士兵的隊伍中,靜靜地看著嵐裝——
“雲!”,嵐眼眸瞪大,猛地伸手,五指如鐵鉗般扣住延年的肩,狠狠一摜——
延年的脊背撞上冷硬的牆壁,悶響在走廊中炸開,麵無表情。
看著嵐由錯愕轉向憤怒的表情,延年聲音淡然,“放手。”
“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?”
“你不屬於仙舟,不應該上這艘飛艦,瘋了嗎?”
嵐怒吼,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,青筋順著小臂蜿蜒而上,像是要破皮而出。
對他來說,雲就是他的家人,是他在仙舟最深的羈絆。
跟隨的士兵將家人護在身後,雲倒好,和他雙排送命——他第一次想把雲痛扁一頓,第一次氣的發抖。
延年猛地沉肩、錯步,送嵐一個過肩摔,嵐隻覺天旋地轉,腦袋一蒙,跌坐在地,沒等回神,被延年拎起,抵在牆上。
“少給自己貼金。”,延年目光泛冷,“少說些莫名奇妙的話——不知所謂。”
“嵐,你的命隻能是我的。”
“你本不會死,但我會讓你死。”
在記載的詩歌中,嵐會凱旋,並不會死在歲陽之戰。
“夠了!”
“我不想再聽這些話,雲!”
嵐驟然伸手,握緊延年的手腕,喊得嘶啞。
他猛地一扯,把延年拉近,視線交錯,兩人之間僅剩一拳的距離。
“不要...總是擺出一副自以為很了解我的模樣。”
“你什麼都不懂...你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。”,嵐鬆開手,推開延年,冷著臉,背對著延年,把所有顫音都關在喉嚨裡。
“在一寸之地逃避,自以為是。”
“永遠...也看不見門外的人,有多擔心你,多在乎你——隻是你而已。”
嵐深呼吸一口氣,留下一聲短促的輕笑,“這正是你的脆弱...你根本沒有勇氣打開那扇門。”
“知人者智,自知者明;勝人者有力,自勝者強。”
延年握緊拳頭,望著嵐,什麼意思?
對他進行說教,嵐有什麼資格對他進行批判。
一方天地,自以為是,說的真好。
“言語批判他人總是輕而易舉,你隻是站你自己的角度而已。”
“無論你怎麼想——都不會改變。”,延年轉身離開。
他已經厭煩了這些繁文縟節,理論爭辯。
與其糾結自己的問題,不如追溯一切的源頭,讓自己解脫。
在延年走後,嵐憤怒的一拳砸在牆上,前來彙報路程的策士一驚,急忙拿出藥物,上前包紮,“將軍,你這是乾什麼?”
“沒事...通知所有人”
“晚一些,開作戰會議,用「曜青」的副引擎做的武器...我們必須將其最大利用化。”
嵐收斂眼底的陰霾,下達命令。
雲也就仗著比自己強,對他的話視若無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