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她太會裝了，我竟然從她的心裡看不出一點端倪。一直以來她又是我最信任的人，於是我隻能一遍一遍地勸說自己，黃金王座真的是讓妖怪偷走了。一年後，我從唐國回來，聽到了福陵城有關於我抓了銀海要修邪術的傳言。為了消除輿情，我便派人在城裡散布了迷霧，然後趁機轉移銀海，好讓世人都覺得是陰陽教抓走了銀海。這事也是交給她辦的，藏匿銀海的位置也是隻有我和她知道。可最後銀海居然和黃金王座一樣，也消失了。世上怎麼可能有這種巧合？她必然是個奸細！”
聽到這我不禁皺起了眉。
“怎麼？你不同意？”國王又看穿了我的心思。
“讓一讓！讓一讓！”外麵的黑石軍終於擠了進來。
有一位黑石軍認出了我，便沒有多問，兩人架起了國王就往外抬。
“你為什麼不相信她是奸細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？你告訴我啊！”
我沒有理會國王的叫喊，看著地上的血越流越多，心裡頭有點堵。親近一個擁有讀心術的人，無異於把全部的自己都交了出去，怎麼也不該死在他的手上呀。
我一直等到神廟的法師過來收殮完屍體，才和他們一起回內城說明情況。由於人已經死了，我怕黃金王座再引來麻煩，也就沒說出真相。
“堂堂一個國王，哭成那個樣子，他是真的很難接受野娜的背叛呀。你到底知不知道真相？”回家的路上，精細鬼忍不住問我。
“哪需要我告訴他真相，他有讀心術，明明能看出來野娜沒有背叛，隻是他自己不相信罷了。”
我沒有正麵回答精細鬼的問題，突然又心生感慨。國王在開槍的那一刻，既沒有相信讀心術，也沒有相信感情，而是選擇相信了理智。或許這是他作為國王，多年來積累的處事習慣吧。可人類的理智又偏偏排斥巧合，邏輯結構的精巧也是過於矚目，往往遮蔽其他，給人一種確定無疑的幻覺。人們隻要看到一加一，滿腦子就會全是二。這何嘗不是另一種迷信呢。
半個月後，老烏還是沒回來。同時也讓我想起了卯二姐，說是找銅線去了，這都快小半年了，一點影兒也沒有。要是一開始就老老實實雇幾個銅匠，現在說不定活都乾完了。
精細鬼伶俐蟲經過這麼多天的實驗，三極管當然是沒弄出來，不過倒是練成了一手吹玻璃的絕活。五花八門的瓶子吹了一堆，正好可以給三娘的酒館再開業拿去裝酒。是的，合歡酒館僅僅開了半個多月就被迫停業整頓了。原因就是酒館的主打產品——烈酒。因為酒烈，所以就特彆吸引那些爭強好勝的人，都想試試這酒到底有多烈。有的人是乍喝高度酒沒分寸，有的人是好麵子硬喝。總之是來一撥就醉一撥，本來這幫人脾氣就衝，一喝醉更是沒人樣，各種鬨事，搞得一條街都不得安寧。不過錢倒是沒虧，彆看隻開了半個多月，光砸壞東西的賠償就賺了好幾萬。
“要不酒館還是彆開了吧？”我試探著問，其實也是老丈人的意思。
三娘兩眼一瞪，好像我背叛了她。
“不行你換個彆的生意。女人開酒館是真不合適，不說那些難聽的閒話，萬一哪天幾個酒蒙子撒酒瘋衝你來了怎麼辦？”
“我雇了沙裡蠍來看店的。”
“雇沙……你雇他怎麼行？哦，以後你一有難處就他挺身而出、英雄救美，然後你倆整天在城裡麵柴米油鹽、同甘共苦了。那我是誰？”
廢了半天口舌，還是沒說動這娘們。而且她為了讓我放心，還非要我給她一支槍。我算是看出來了，不等她整出一個大新聞，是不會消停的。
不過說起防身，我本來也是打算再造幾支手槍的，隻是這段時間一直忙著蓋廠房給耽誤了。老丈人也一直不同意我雇外麵的人進莊來幫工，估計到年底能完工就謝天謝地了。
“文賽！”
老烏終於回來，還沒落地就聽見了他的喊聲。
“孫大聖？你怎麼也來了？你背的什麼呀？”我抬頭看見孫悟空還背著一顆大石球。
“這是在一口泉水裡找到的，老禪師說是個寶貝。”孫悟空放下石球說道。
“還好遇到了孫大聖，要不然我可帶不回來它。”老烏摸著石球很是高興。
“這究竟是個什麼寶貝？”孫悟空看向老烏。
老烏一撓頭，趕緊把背上的槍取了下來。
“咱們不是說好了嘛，你幫我把石頭運回來，我把火槍送你。你看現在天色也不早了，妖怪們該去抓唐長老了，你還是趕緊回去吧。”
“師父那你不用擔心，我們都快一年沒遇著妖怪了。你快給我說說，這石球究竟是什麼寶貝？”
我尋思這石球既然是從濯垢泉裡撈出來的，形狀又這麼規整，說不定真是老烏的兄弟。孫悟空雖然和天庭不是一夥的，但他那張嘴也不嚴實啊。
“其實我們也不清楚這是什麼寶貝，隻是在一本古書上看見說盤絲嶺的一處泉底有個寶貝，所以老烏才去看了看。”我打了個圓場。
“對，我們也不清楚。”
“哦，原來如此。不過我一路背它而來，確實感到了後背溫熱，裡麵似乎還有氣息流動，不如把它砸開，看看裡麵究竟有什麼。”
孫悟空說著就要扣耳朵，我們趕緊攔住。
“彆彆彆，萬一……”
“萬一什麼？”
“萬一……它……它是一個蛋呢？”
“蛋？”
“對啊，你不是說裡麵有氣息流動嗎，說不定這寶貝是個活物，如果不按時辰，早早地把它打開，也許就死了呀。”
我的胡話張口就來，居然讓孫悟空陷入了沉思。
隻見孫悟空摸著石球繞了一圈，然後不確定地問道：“你們說……它會不會是我的親戚？”
“啊？”我和老烏一時都有點跟不上孫悟空的腦回路。
“你說這顆石球有可能是個活物，碰巧我也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呀。難道不可能是我的親戚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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