鬱方澤……
其實回來到現在,祁源並沒有過多地想起過他,聽到他的消息也並不會太過激動,仿佛鬱方澤隻是他生命中的過客一般。
他這一生遇到過的人太多了,經曆的太多了,鬱方澤、孫竟他們也不過是滄海一粟。
然而,當祁源看見將往事說出,他第一次清晰地回憶起了鬱方澤的模樣。
那是一個雙目含笑的青年,隔著記憶長河遙遙望著他……
漠裡,祁源唇齒間輕咬著這個名字,這個人,他不會讓它輕易死去。
……
聽到祁源所說的,孫竟抬起頭,眼眶還有些發紅,但眼神中燃起了一絲希望。
“上麵分了我名額。”
這是裴首長的安排,相比起特情局的任務,現在還是祁源這邊更為重要,至於特情局的工作,他會轉接給其他同事。
“這是單獨給你的,我也會以第四天災的身份進去。”
孫竟點點頭。
“阿源,過去五年裡,那個祁源是你嗎?”這是孫竟憋了一天的問題,也是現在最想問的。
祁源搖頭:“不是,你這段記憶中的那個我並不存在,那時候的我已經死了。在我複生後,你們的認知便被祂修正了。”
孫竟怔然,能修改記憶的神?
這樣啊,也好。
祁源有些無奈地笑了笑,指了指天空:“我還想著能回來養老,誰曾想遇到這麼大的麻煩,即便是我也隻能躲著它們。”
孫竟突然問道:“對了,你是怎麼帶回孫宜年的?”
“他爸爸媽媽有點特殊,他們一家死亡後,他爸爸察覺到有東西在收集靈魂,然後他的爸爸媽媽合力將孫宜年藏進了一隻罐子裡,之後被我發現,將他帶回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孫竟點頭,忽然,他察覺到不對:“不對,罐子你怎麼帶回來的?難道孫宜年家失竊和你有關?”
“那怎麼能叫偷呢,那是光明正大幫孫宜年搬家!”
……
從起源星帶回來的兔子最終還是保住了一條小命,祁源和孫竟兩個出去隨便找了家麵館,應付了一頓晚飯。
親自下廚什麼的還是不適合他,自從回來藍星後倒是懶惰了不少。
他忽然有些後悔拒絕了裴首長給出的福利,應該要個廚子的,還能給他做飯,哪像現在,吃的都是泡麵外賣麵條。
祁源開始思索起了去吃國家飯的可能性。
哦對,還有那個罵他傻逼的人,第四天災係統已經將他拉黑了。
他一點也不記仇,都沒順著網線去報複。
與此同時,徐文武家。
徐文武看著鏡子中的自己,捏了捏肉肉的肚子,喃喃自語道:“好像瘦了點?”
“錯覺吧,才吃了一天。”
“好像真的瘦了,但是家裡沒有體重秤。”
……
第二天一早祁源就與一名老師彙合,一起前往了南區郊區的殯儀館。
老師姓徐,是孫宜年的班主任,今年剛30歲。
老師應該是被提前打過招呼,並沒有多問,見麵互相問好,簡單交流幾句後,便一路無言。
孫宜年一家的追悼會是在早上10點開始,祁源到的時候是早上九點半。
他找了個偏僻的角落,放出一半意識進入儲魂珠。
祁源一到院子裡,便看見孫宜年坐著一把小馬紮低頭發呆,腿上放著一本書。
經過幾天的溫養,小宜年的靈魂已經凝實了些許,沒有像第一天被被子壓扁的情況了。
書本晃悠悠躺在小宜年腿上,就好像躺進了水中一樣,晃晃蕩蕩。
祁源都走到小宜年旁邊了,他都沒發現。
直到,祁源屈指敲了一下他的腦袋。
孫宜年抬起頭,他在哭。
血色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。這是祁源將他帶回後,孫宜年第一次流下血淚,之前流的都是透明的淚水,和普通人類沒什麼區彆。
祁源摸了摸他的頭:“還出去嗎?”
孫宜年張著嘴,卻說不出話來,無法發聲,血水順著嘴角流下。
他皺了皺眉,才乖巧地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