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送的光芒消散,祁源和孫竟的身影出現在薛真儀小區附近一個僻靜的角落。
此刻正是傍晚六點,往日裡毗鄰小區的公園該是廣場舞音樂喧天的時刻。
可如今已經沒有了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,也沒有了夜間鍛煉的年輕人。
是聚在一起低聲議論國際形勢的人群,以及一群群幾個在空地舞槍弄棒、提升體能的身影。
路邊行人神色匆匆,手裡都提滿了生活物資。
沒人在意明天便是元旦,空氣中彌漫著不同尋常的壓抑。
“哎——你曉得不,豐城都打仗了!”穿著紅色棉襖的大媽壓低了聲音道。
“扯啥子哦!我們國家咋可能打仗嘛!”一位抽煙的大爺一臉不信,“我女婿在那上班,咋沒聽他提過?”
“那是你女婿沒本事。”大媽把凳子往前挪了挪,“我家表姐親眼看到滴,說是豐城在搞啥子秘密計劃,結果遭到境外勢力搞恐怖襲擊,軍隊都出動了咧。”
“嚇人得很!死了好多人咧!”
另一名大爺嗬斥道:“你這死老太婆,曉不曉得造謠可是要負責的!”
大媽狠狠呸了說話那人一臉:“是不是真的,過兩天你就曉得了!前幾天申城那事兒,擱一周前誰敢信……”
祁源收回視線。
就在剛才,他清晰的感知到那隻玉鐲觸發了深層防護禁製。
“小源——!救我——”
是薛阿姨的聲音。
幾乎是瞬間,一個場景清晰的反饋到他的腦海。
六名玩家正圍著薛阿姨,祁源的目光卻落在了一個白發少年身上。
前不久他在小酒館見過,那一次讓他跑了,沒想到這次他還有膽量對他身邊的人下手。
薛阿姨被捆縛在角落,額頭帶傷,一個持刀的玩家正試圖挖她的眼睛,卻被玉鐲的護身靈光阻擋。
祁源怒極反笑。
好膽!
竟然敢對他身邊的人下手。
真當他是吃素的不成?
他早將薛真儀等親友納入庇護範圍,可以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。
可即便如此,他隻能儘力規避風險,卻沒辦法阻止麻煩主動找上門。
孫竟跟著祁源來到薛真儀單元樓下的綠化帶附近。
“我記得官方派了人暗中保護薛阿姨。”孫竟環顧四周,眉頭緊鎖,“可現在薛阿姨還是出事了。”
祁源放出精神力最終停留在單元樓後那片茂密的灌木叢旁。
他邁步走去。
“因為,保護者死了。”祁源的聲音聽著毫無波瀾,但是卻帶著一絲危險。
孫竟呼吸一窒。
雖有預料,但得到確認,仍不免為那幾位素未謀麵的戰友感到痛心。
祁源蹲下身,指尖輕輕撚起一小撮帶著血的泥土:“這是他們的死亡地點,被清理過。”
地上沒有屍體,甚至沒有大片血跡,隻有零星染血的花草和土壤,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。
恰在此時,孫竟的通訊器微微震動。
接通後,他神色愈發凝重。
對麵傳來一道急促的女聲:“孫隊!緊急情況!我們部署在薛女士身邊的三名保護人員已失聯,最後定位就在她單元樓下!增援已在路上,請務必小心!”
“知道了。”孫竟沉聲回應。
祁源耳廓微動,清晰捕捉到了通話內容。
“告訴他們,增援不必來了。”
對麵的女聲明顯愣了一下:“祁先生也在?”
“按他說的辦。”孫竟果斷道。
一陣短暫的沉默後,女聲再次響起:“明白!請務必小心!任何情況下,以自身安危為重!”
掛斷電話,孫竟低聲道:“他們的靈魂還在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