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九齡的念頭在生死邊緣電光火石般閃動,冷汗浸透後背。
擋下那枚致命飛針的僥幸感隻維持了一瞬,更大的恐懼如同冰水澆頭。
陸九淵的劍再次刺來,左手中一點寒光閃爍,讓他不得不分出五分心力。
無法專心,無法全意,在戰鬥當中,就代表死期將至。
“我這一劍,掛逼的功力!你擋得住麼?”
這一劍,不是快!是快到消失!
仿佛光線在他身上扭曲,原地隻留下一道被速度撕裂空氣形成的、正在緩緩消散的淡薄殘影。
一股淩厲到讓金九齡眼球刺痛的無形鋒芒,已如附骨之蛆般貼到了他麵前!
孤鴻劍不再是劍,它成了一道光!
一道摒棄了所有變化、防禦、後手,將一切意誌與力量都凝聚於一點、追求絕對穿透與毀滅的死亡之光!
目標——金九齡的咽喉!
快!極致的快!純粹的殺!
金九齡的瞳孔縮成了針尖!再不敢分心他顧,雙劍極速回援,抵擋這一道絕命之刺。
闊劍沉重來不及回防,短劍精巧,極速回防,抵擋這凝聚了全部精氣神的死亡一刺!
“給我擋住啊——!”金九齡心中發出無聲的咆哮。
鐺——!!!!
手臂一沉,
碰撞的瞬間,陸九淵的左手,再次動了。
沒有光華,沒有破空聲。
隻有一抹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銀芒,如同情人最溫柔的歎息,又如同死神最精準的撫摸,悄無聲息地、輕柔地消失在了他的眉心之上。
噗。
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響,或許這聲音並不存在,隻是幻覺。
金九齡所有的動作,所有的表情,所有的思維,都在這一刻徹底凝固。
他臉上那混合著驚駭、痛苦、難以置信和一絲劫後餘生的複雜神情,永遠地定格。
那雙曾經銳利如鷹、充滿算計的眼睛,瞬間失去了所有神采,變得空洞、死灰。
眉心處,一點鮮豔欲滴的紅痣,緩緩沁出,隨即化作一道細細的血線,蜿蜒而下。
短劍被彈飛,孤鴻劍沒有絲毫阻礙的插到他的咽喉當中。
“僥幸擋得住一針,還能擋得住兩針麼?我的針,並不是非要射眼睛不可!”
他低頭,從懷中掏出一塊粗布手絹,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孤鴻劍上沾染的血跡。
擦拭乾淨後,手腕一抖,那染血的手絹輕飄飄地覆在了金九齡那張凝固著驚駭表情的臉上。
“你的劍,更快了!也更強了。”陸小鳳驚歎的說道:
“走進來站在金九齡身後,他都發現不了你,你的輕功,怕已經是天下無雙了!”
“沒道理你們都在一日千裡的進步,獨獨我止步不前。”陸九淵搖頭說道:
“西門吹雪也在飛速進步,你也在飛速進步,我若是跟不上,那該多尷尬!
劍神有了,劍仙有了,劍聖,我要定了!”陸九淵轉身,左手一道銀光消逝。
公孫二娘心中還有點兒小慶幸,他沒看我,他沒看我……活下來了…啊!
眉心一點朱紅,更添一分豔麗,隻是空洞的雙眼,死寂的眼神,大大拉低了顏值。
想殺我的人還想跑?哪來的可能。
陸小鳳搖搖頭,這殺性,隻能說不愧是鬼劍老九,在他眼中,隻有敵友之分,沒有美醜之彆,再美的人,得罪了他,也是照殺不誤。
公孫大娘如此,九姑娘如此,唐家三小姐如此,上官飛燕如此,公孫二娘同樣如此。
“走吧,老九。”陸小鳳歎了口氣:“這裡終究是六扇門,在六扇門裡殺了六扇門的總捕頭。不好說,也不好聽。”
話音未落,大堂所有門窗“轟”一聲被齊齊撞開!
“兩位還是彆走了!”
數十名身著黑色勁裝的六扇門精銳捕快如潮水般從各處湧入,瞬間將整個大堂圍得水泄不通。
勁弩上弦,刀劍出鞘,肅殺之氣幾乎凝成實質,空氣都仿佛凍結。
為首的是兩名氣勢沉凝的中年人,一人身材高大,麵如重棗,眼神銳利如鷹隼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