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雪兒手一哆嗦,藥碗差點脫手,下意識地就要喊出來。
“唐家唐天儀!”
蜀中唐門年輕一輩最傑出的人傑之一,唐家三傑之二。
在醫術上他上官雪兒也有些造詣,跟花滿樓也學了不少東西。
但和蜀中唐門相比,卻又是小巫見大巫了。
這家夥來了,手裡的藥還能喝不?唐門的家夥,都是毒蟲!
悄悄用手指頭沾了點兒藥舔了舔,嗯,味兒很正,沒添加什麼東西。
陸九淵擦拭劍身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,甚至沒有抬頭。
他仿佛隻是在專注地完成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,對門口那不速之客視若無睹。
隻有那盆清水,在他指尖拂過劍脊時,漾開一絲極細微的漣漪。
時間在壓抑的沉默和沙沙的風聲中流淌。
終於,那墨綠勁裝的年輕人開口了,聲音不高,卻像淬了冰的針,清晰地刺入耳膜:
“劍鬼,陸九淵?”
陸九淵依舊低著頭,手指拂過劍柄兒,淡淡應道:“錯,是劍聖。”
“我叫唐天儀。”年輕人報上名字,語氣平淡,卻帶著一股恨意:
“桃花半開,蜀中錦繡,唐珠,是我妹妹。”
此言一出,空氣仿佛驟然凝固。
陸九淵擦拭劍身的動作,終於停了下來。他緩緩抬起頭,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,眼神平靜地看向門口的唐天儀。
“哦?那個唐門年輕一代第二高手?”
陸九淵的聲音帶著一絲重傷未愈的沙啞,卻異常平穩,“你妹妹很不錯,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。”
“她年齡還小,還隻是個孩子!”唐天儀的聲音冰冷如鐵,“她天賦很高,本該有個很不錯的未來。”
“江湖路險,技不如人,生死自負。”陸九淵將擦好的孤鴻劍輕輕橫放在肚子上,左手看似隨意地垂在身側:
“她既出手殺人,就該想到後果。唐門的人,不是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?”
“唐門的道理,就是血債血償!”唐天儀眼中寒光暴漲,殺意再無掩飾,如同實質般刺向陸九淵:
“我不管她為何出手,我隻知道,她死在你的劍下。今日,我來取你的命,告慰她在天之靈!”
話音落下的瞬間,唐天儀動了!
他沒有像尋常人那樣撲擊,而是身體猛地向後一仰,如同被狂風折斷的竹子!
就在這仰倒的刹那,他垂在身側的雙手如同彈琴般猛地向上揮灑!
“嗤嗤嗤嗤——!”
一片密集到令人頭皮發麻的破空厲嘯撕裂了雨幕!
不是一枚,不是十枚,是整整二十四枚烏沉沉、泛著詭異藍芒的毒砂!
這些針並非直線射出,而是呈一個詭異無比的扇形擴散網,成弧線,擴散開來,從四周又向著中心聚攏。
瞬間覆蓋了陸九淵周身所有要害——咽喉、心臟、眉心、雙肩、雙膝!
陸九淵沒有動。
他甚至沒有去看那片致命的藍網。
在唐天儀身體後仰、殺機爆發的同一刹那,陸九淵那雙平靜的眼眸深處,驟然燃起兩盞寒芒。
他的左手微抬,沒有預兆,沒有蓄力,仿佛隻是被風吹拂了一下衣袖。
一道銀芒!
比唐天儀發出的所有毒砂更快!更狠!更難以捕捉!
它仿佛不是射出的,而是直接從陸九淵的指尖“消失”,然後瞬間就“出現”在了唐天儀的眉心之前!
超越了視覺的極限!超越了思維的傳遞!超越了唐天儀引以為傲的漫天花雨技法的速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