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點兒休息!彆太累了!”
他將藥丸放入口中,一股清甜清涼又略帶苦澀的氣息緩緩散開,仿佛真的撫平了心底一絲不易察覺的躁鬱。
九月十五,日,清晨。
陸九淵一早便進了宮門,此刻正在和皇帝坐在一起。
一起坐在太和殿的房頂之上,此處為皇宮最高點。
在這裡說話,天知地知你知我知。
“這裡就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決戰之處,月圓之夜,紫禁之巔,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決戰地點。”皇帝感歎,
“杜甫曾經說過,會當淩絕頂,一覽眾山小!能夠站在此地的人,就已經有了一覽眾山小的資格。”陸九淵說道:
“從現在已經知道的情況來看,這場決戰更多的隻是一個幌子。”
“我也覺得是一個幌子,一個萬眾矚目的幌子。”
“有些人想要趁著混亂入宮,決戰不過是吸引宮中禁衛目光的幌子罷了。”
“二弟,你有什麼想法?”
“今天晚上亂是必然要亂上一場的,隻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。
不如你扮成我,我扮成你,如果真的有人叛亂,那就給他們一個完全不的驚喜,大哥意下如何?”陸九淵笑著問道:
“易容?”
“易容!”
“哈哈哈哈,有趣,實在是有趣!好!”
“君不密則失臣,臣不密則失身,幾事不密則害成。此事就您和我和馮公公知道如何?”陸九淵又問:
皇帝扭頭看著陸九淵的眼睛,片刻之後,臉上帶起笑容:“好!”
九月十五,黃昏。
紫禁城的琉璃瓦在夕陽下流淌著熔金般的光澤,肅穆而輝煌。
太和殿的飛簷鬥拱,如同蟄伏的巨獸,在漸濃的暮色中投下深重的陰影。
南書房裡,陸九淵已換上了皇帝的常服——一襲朱紅色雲紋的龍袍,玉帶束腰,發髻以九龍金冠固定。
他端坐於鏡前,馮公公沾著特製的藥泥與顏料,在他臉上細細描摹。
皇帝則換上了一身與陸九淵平日所穿無異的素青色勁裝。
他站在一旁,看著鏡中逐漸變得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陸九淵,眼中閃爍著新奇與玩味,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。
皇帝也走上前,撫掌輕笑:“有意思,實在是太有意思了。
這把七星劍給你,這把孤鴻劍讓我用!”
從陸九淵手裡拿走孤鴻劍,又把自己華麗無比的七星劍塞到陸九淵手裡。
摘掉裹劍的布露出完整的劍身:“這就是天下最頂尖的名劍孤鴻,確實是與眾不同!能刺能砸,能當劍用,也能當鐧用。”
“為何叫孤鴻?”
“因為天下唯一,這般材質的,世間僅此一劍!實乃天地一孤鴻!”
“世間唯一,天地孤鴻,好劍,真是好劍!”
賞玩了一會兒,他轉向陸九淵,語氣帶上了幾分鄭重,“二弟,這份麻煩,今晚就交給你了。小心為上。”
“大哥放心。”陸九淵開口,聲音完全不對:“我省得。馮公公,一切按計行事。”
“二爺,能不說話就不要說話,您的聲音破綻太大,
假的終究是假的,就算是怎麼易容也變不成真的,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破綻。瞞得住外人,瞞不住身邊人。”馮寶弓著身子說道。
“今天就得麻煩馮公公做好配合了。”
馮寶深深一揖:“二爺,老奴得跟在陛下附近,不過您放心,會有人在您身邊輔佐的。
該安排的,奴婢都已經安排好了!”
“是王公公?”陸九淵淡淡的問道:
“二爺英明,正是王公公!他是跟陛下二十年的老人了,不過二爺放心,他今天會很忙。
隻要您彆開口,彆露餡兒,他是不會注意到您身上不對的。
被貪婪蒙了雙眼的人,他已經看不清了。”馮寶恭敬的說道。
“二弟放心,馮寶做事,還是很合心的。”
皇帝點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:“你在這裡,我去觀戰!
天下最頂尖的劍道之戰,劍中之神與劍中之仙。就算是朕也忍不住好奇呀。”
九月十五,夜。
皓月當空,清輝遍灑人間,將巍峨的紫禁城鍍上了一層銀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