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人,”陸九淵的聲音蓋過慘叫,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:
“易容潛伏,真身是惡貫滿盈、采花無數、臭名昭著的淫賊,七妙郎君柳玉郎。”
“七妙郎君?!”
周知府倒抽一口冷氣,周圍的皂隸也齊齊變色。
這個名字在江南官府的案牘裡,可是掛了號的懸賞重犯!
多少良家女子的血淚和懸梁自儘的冤魂都係於其上!
“陸大俠神威!為民除害!下官代杭州百姓……”周知府反應過來,連忙躬身。
“人還沒死。我封了他的穴位,讓他不能自儘。”
陸九淵打斷他,語氣毫無波瀾,腳下碾動的力道卻絲毫未減,柳玉郎的慘叫已經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噎,
“找最好的大夫,吊住他的命。我廢了他的手腳,廢了他的武功,三日後行刑,剝皮充草,點天燈!”
“你申請,我用金牌做印,給你批準!”
周知府心頭一凜,無比心痛的看著陸九淵腳下那灘爛泥般的柳玉郎,不敢抬頭看陸九淵的眼睛。
這不是簡單的擒殺,這是要將這惡賊明正典刑!是要讓這禍害在萬人唾罵和極致痛苦中死掉!
“下官…明白!”周知府咬牙應下,後背已被冷汗浸透。他不敢有絲毫猶豫,立刻對身後的皂隸喝道:
“還愣著乾什麼?立刻去請許大夫!備車!
把這惡賊押回府衙大牢!用最好的參湯吊命!快!不能讓他痛快死了!”
皂隸們如夢初醒,手忙腳亂地衝上前。
兩人小心翼翼地抬起柳玉郎,將不斷抽搐、哀鳴的柳玉郎抬了出去,地上隻留下一道蜿蜒的暗紅血痕和刺鼻的臊臭。
“好!九爺威武!”
“好,劍聖威武!”
“這頓飯值了!看到這麼一場大戲,太值啦!”
“這家夥全是第一個沒有死在劍聖劍下的人,七妙郎君,他也算值啦!”
一眾江湖人一想還真是,劍鬼是出了名兒的,劍下不留活口。
現在居然留他性命,明正典刑,實在是出乎意料。
陸九淵仿佛沒看見周圍的目光,從懷中取出一方素白的手帕,慢條斯理地擦掉孤鴻劍上沾染的血跡。
隨手將那染血的手帕丟在方才柳玉郎癱倒的位置,蓋住了那灘汙穢的血漬。
“酒錢多少!七妙郎君的酒錢我來付!”
“不用!”老板紅光滿麵的說道:“九爺,飯錢酒錢七妙郎君已經付啦。”
“哦,什麼時候?”陸九淵挑挑眉毛。
“哈哈哈哈,就是那一兩肉啊!七妙郎君喝酒吃肉,拿蛋子兒做酒錢,這也是一段傳奇,”
“好!”陸九淵點點頭,用布囊把孤鴻劍裝起來,轉身便走。
人群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分開,自動讓出一條通道。
走出煙雨樓的大門,融入了外麵喧囂的市井人流之中,仿佛一滴水彙入江河,轉瞬不見。
“九爺尿性啊!痛快,真是痛快!對付這種畜生,就該這麼整!
遇到劍鬼,就得見鬼!陸九爺乾得好!大快人心!”
“快人心是快人心…可這手段……說喂狗,就喂狗,嘶…以後晚上睡覺都得做噩夢…不過那玩意兒還真小…嘿嘿嘿嘿…”
議論聲中,一個頭戴鬥笠、身著灰布短打的身影,悄無聲息地站起身,帽簷壓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麵容。
他混在議論紛紛的人群裡,快步走出煙雨樓。
七拐八繞,確定無人跟蹤後,閃身鑽進一條僻靜的後巷。
巷子深處,一個穿著錦緞長衫、搖著折扇,做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輕男子正焦急踱步。
看到鬥笠人進來,立刻迎上:“如何?我哥真被那煞星廢了?”
鬥笠人掀開帽簷,露出一張略帶猥瑣的麵容,眼神裡殘留著驚悸:
“廢了!手腳四個窟窿!武功被廢,寶貝被割下來喂狗,整個人被知府衙門的人像抬死狗一樣拖走了!
那姓陸的…真不是人!他還讓知府吊著大少爺的命,三天後行刑!剝皮充草點天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