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……好!好一個劍聖陸九淵!好一個為妹報仇的福泉,好一個殺人誅心,殺人誅心呐!”
他猛地抬頭,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:“爹!您聽見了嗎?你清高,你正直,你了不起,可您的兒子都是畜生!都是您親手養出來的畜生!”
周文清猛地站起身,走了過來。他死死盯著小兒子,忽然從衙役腰間抽出佩刀——
“噗嗤!”
刀尖貫穿周知遙的咽喉,鮮血噴濺在周文清官袍上,暈開一片刺目的紅。
“周大人!”陸九淵喝道。
周文清緩緩抽刀,任由小兒子捂著喉嚨倒下。
“犯王法者,無論是誰,都該依法論罪!當死則死,就算是我的兒子,也絕不例外。”
他轉向陸九淵,忽然露出一個笑容:“陸劍聖,下官這般大義滅親,您看的可還滿意?”
“不滿意!”陸九淵搖頭。
“那下官再演出戲給您助助興!”說罷,不等回應,他直接調轉刀尖,狠狠刺入自己腹內!從後背穿出。
“老爺!”師爺驚呼著撲上去。
“養不教,父之過,教不嚴,師之惰!”周文清跪在地上:
“周文清教子不嚴,使得他們造下大孽,敗壞門風,是我這個做父親的錯。
修身,齊家,治國,平天下,我卻連一家屋子都掃不乾淨,又有何麵目談論其他?
人在做,天在看!善有善報,惡有惡報,不是不報,時候未到。
錯在周文清,錯在周知遙,不在周家。周家門風清正,不能因為我周文清汙了門楣!辱沒祖宗。
諸位父老鄉親,周文清在此,以命給大夥賠罪了!”
周文清跪在血泊裡,抬頭目光渙散地望著天空。
恍惚間,他仿佛看見兩個兒子小時候在院子裡讀書的模樣……
那時候的他們,多聽話,多可愛啊!
“景行……知遙……爹來……陪你們了……”
什麼叫坑爹,這就叫!
刑場的火把在暮色中劈啪作響。
陸九淵站在杭州城最高的鐘樓上,望著知府衙門方向升起的白幡。
"九爺。"先前在煙雨樓報信的漢子順著樓梯爬上來,"周家的人到了,正在收殮。"
陸九淵看著府衙方向:"周文清臨終前那番話,倒真像個清官。用自己的命,洗掉周家的臟水。"
漢子撓頭:"九爺,根據咱們的調查,周家從來不缺錢,他家有良田千畝,店鋪數十,來曆頗為乾淨。
周知府這些年確實沒貪過銀子,隻是……"
"隻是教子不嚴。"陸九淵望著遠處漸次亮起的萬家燈火:"養出兩條畜生,壞了一州安寧。"
"告訴餘百戶,明日啟程去太原。
六親不認獨孤美在那裡出現,這個畜生連自己的外甥女,外甥媳婦兒都能下手,該死!
漢子瞪大眼睛:"九爺,可您不是說西門吹雪下月初三邀請您到萬梅山莊賞劍麼!"
“賞劍?嗬嗬…是賞賤!”
"那就讓他等著。"
陸九淵縱身躍下鐘樓,青衫在夜色中獵獵如鷹,"時間足夠,殺完人自會赴約。"
燈火闌珊處,傳來打更人沙啞的調子:
"天乾物燥——小心火燭——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