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門吹雪一言不發,抱著他的劍,如同陸九淵的影子,不遠不近地跟了上去。
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陸九淵的背影上,那目光灼熱看的陸九淵後背發燙,
走路的姿勢差點兒走成順拐,惹人笑話,隻能雙手抱劍,維持住逼格。
陸小鳳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去的背影,又看看手中的名單和一片狼藉的三清殿,苦笑一聲。
他知道,西門吹雪此刻眼裡隻有陸九淵和那一劍,幽靈山莊的收尾,隻能他自己扛了。
馬車緩緩駛入京城,車輪碾過青石板路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陸九淵靠在車廂內,閉目養神。
他的臉色蒼白如紙,一副重傷垂死的模樣。
"大人,聽濤閣到了。"車夫恭敬地說道。
陸九淵睜開眼,那雙如寒星般的眸子依然明亮。
他掀開車簾,陽光灑在他那張略顯憔悴的臉上。他剛欲下車,身形卻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。
"小劍!"
上官雪兒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,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。
眼睛閃過一絲擔憂,手指卻不著痕跡地搭上了陸九淵的脈門。
"我沒事。"陸九淵低聲道,聲音裡帶著幾分虛弱。
西門吹雪抱著劍站在一旁,白衣勝雪,目光如炬。他盯著陸九淵的背影,眼中燃燒著熾熱的戰意。
"等你傷好,我再來找你論劍。"西門吹雪的聲音清冷如霜,"告辭。"
話音未落,他已轉身離去,白衣飄飄,很快消失在街角。
上官雪兒扶著陸九淵進入聽濤閣,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。
一進門,陸九淵便直起了身子,臉上的蒼白之色竟消退了幾分。
"裝的?"上官雪兒鬆開手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,"我就說嘛,摸著脈象就不對。"
陸九淵輕咳兩聲,嘴角微揚:"原本想著釣幾條對我不懷好意的蠢魚,結果西門一路護送,我都不敢告訴他我的傷都快好了。"
"西門吹雪醫術高明,他會看不出來?"上官雪兒歪著頭問道。
"他當然看得出來。"陸九淵走向內室,隨手解下腰間的孤鴻劍放在桌上,
"他也明白我的用意。西門是個聰明人。"
“嘻嘻,”上官雪兒咯咯笑了起來:"是陸小劍你太壞了!給我講講這次的江湖經曆吧?在京城待的好無趣。"
"當然可以。"
陸九淵坐下,給自己倒了杯茶,"這次出去遇到了兩個裝死的家夥,還有幾個從西門手上假死逃脫的...江湖之大,手段之多,著實令人炫目。"
正當陸九淵準備細說時,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"大人!"一名侍衛匆忙進來,"皇上駕到!"
陸九淵眉頭一挑,迅速起身。
上官雪兒會意,立刻取來一件外袍為他披上。
陸九淵的臉色瞬間又變得蒼白起來,連呼吸都刻意放得輕緩。
皇帝一身便服,隻帶了兩個貼身侍衛,已經走進了院子,眉宇間卻帶著幾分疲憊。
"大哥,"陸九淵作勢要行禮,卻被皇帝一把扶住。
"兄弟有傷在身,不必多禮。"皇帝關切地說道,目光在陸九淵臉上逡巡:
"我聽聞兄弟在武當山受傷,心裡擔心,特來探望。"
"大哥放心。"陸九淵低聲道,"區區小傷罷了。"
皇帝揮了揮手,示意侍衛退下。上官雪兒也識趣地退出內室,隻留下君臣二人。
"兄弟,傷勢如何?"皇帝壓低聲音問道。
陸九淵直起身子,眼中精光一閃:"大哥放心,傷已無大礙。
武當山上那一劍,確實耗費了些許元氣,但遠不到需要西門吹雪護送的地步。"
皇帝眼中閃過一絲了然:"二弟是在釣魚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