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唐厲那蘊含著劇毒的漆黑手掌即將拍中韓貞天靈,一道青影微晃。
陸九淵不知何時已站在韓貞身側,並未出劍,隻是屈指一彈。
“叮——”
一聲極其輕微、仿佛玉磬輕鳴的聲響。
唐厲誌在必得的一掌如同被石子打中,一股冰寒徹骨、凝練如鋼的奇異勁力順著他的掌心直透而入,
瞬間破了他掌中毒功,更震得他整條手臂酸麻劇痛,氣血翻湧,蹬蹬蹬連退七八步,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深陷的腳印,臉上駭然失色。
另外兩名唐門長老見狀,攻勢不由一滯,驚疑不定地看向陸九淵。
他們甚至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!
陸九淵並未看他們,目光落在韓貞發黑的傷口上,微微蹙眉:“麻煩。”
他並指如劍,在韓貞手臂傷口周圍疾點數下,指尖隱隱有寒氣溢出,那蔓延的黑色竟瞬間被遏製。
韓貞隻覺得一股清涼壓下灼痛,驚訝問道:“這便是憐花寶鑒上的逼毒之法?多謝主公救命之恩。”
“退下療傷。”陸九淵語氣平淡,將他輕輕推向後方雲裳幾人處,“雲裳,照看著點兒。”
“是!”雲裳連忙上前扶住韓貞,韓貞從懷裡摸出來幾個瓷瓶,倒出幾種藥丸,搭配著服下。
唐厲穩住身形,強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,死死盯住陸九淵,眼中充滿了忌憚:
“閣下究竟是何人?非要插手我唐門家事不可?此乃生死大仇,不死不休!”
陸九淵這才緩緩轉過身,天青雲紋的衣袂無風自動,眼神清冷:“來我家,在我門前,動我的人。
你們問我是誰?”
他微微抬眸,目光掃過三名唐門長老:“唐門……很厲害麼?”
唐厲三人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,他們在蜀中一帶地位尊崇,在整個江湖都是有名的勢力,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?
“好!好!好!”唐厲怒極反笑,
“既然閣下執意要包庇叛徒,那就休怪我唐門手段酷烈!殺!”
三人身影驟分,呈三角之勢將陸九淵圍在中心,手同時探向腰間鹿皮袋。
然而,他們的動作快,有人更快!
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立於陸九淵身後的阿飛,在唐厲喊出“殺”字的瞬間,已然化作一道撕裂暮色的灰色閃電,直撲向左側的唐澤!
他的劍,那柄簡陋的鐵片,再次發出饑餓的嗡鳴,帶著一往無前、隻為殺戮而生的純粹意誌!
唐澤大驚,顧不得取毒,雙掌一錯,掌風帶著腥氣拍向阿飛,企圖阻他一阻。
但阿飛的劍根本無視他的掌風,於不可能中尋得一線縫隙,直刺而入!
“噗!”
劍尖精準地刺穿了唐澤的咽喉,帶出一蓬血花。
唐澤的眼睛猛地凸出,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,屍體軟軟倒地。
陣勢尚未結成,已破一角!
幾乎在阿飛動的同時,陸九淵也動了。
他不是向前,而是向右側踏出一步,恰到好處地避開了唐孟撒出的一把帶著綠芒的牛毛細針。
同時,終於出劍!
沒有璀璨的劍光,隻有一道極淡、極冷的銀弧掠過夜空,仿佛將暮色也切開了一道口子。
唐孟隻覺得脖子一涼,鮮血噴湧而出!
電光石火之間,三名唐門長老,瞬間死了兩個!
僅剩的唐厲魂飛魄散,哪裡還敢有半分戰意,怪叫一聲,身形暴退,同時揚手打出三枚黑乎乎的彈丸,並非攻向陸九淵,而是射向地麵。
“砰!砰!砰!”
彈丸炸開,瞬間騰起大片濃密無比、伸手不見五指的墨黑色煙霧,帶著刺鼻的硫磺和辛辣氣味,迅速彌漫整個庭院,企圖借此遁走。
“煙遁?”陸九淵眉梢微挑,並未追擊,隻是輕輕吹了口氣。
煙霧之中,隻見唐厲的身影已逃至院牆之下,正要縱身而起。
一道灰影,如同早已算準他所有逃生路線的獵豹,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正前方的牆頭之上。
是阿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