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無命死灰色的眼睛猛地盯住阿飛。
這句話,似乎觸動了他某種深藏的情緒。
他的劍,隻為殺人而生,為上官金虹的命令而動,確實……是死的。
而阿飛的劍,源於自然,源於生存,帶著一股蓬勃的、野性的生命力,確實是活的。
一個是殺人奪命,一個是與天爭命。一死一生,相似卻又截然不同。
“那又如何?”荊無命沙啞道。
“所以,我一定會贏。”阿飛斬釘截鐵。
話音未落,阿飛再次主動進攻!
他的劍似乎比剛才更快了一分,那股野性的、蓬勃的生命力灌注於鐵片之中,使得這簡陋的兵器煥發出令人心悸的寒芒。
荊無命依舊以他那詭異死寂的劍法應對,但細微之處,已能看出幾分滯澀。
阿飛的話,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,雖未掀起滔天巨浪,卻終究打破了那絕對的沉寂,在他心中漾起了微不可察的漣漪。
他的劍是死的?他的劍隻為殺人而生?
那這少年充滿生機的劍,又為何同樣致命,甚至…更危險?
心念微動,劍勢便難免出現了一絲極細微的破綻。
對於他們這個級彆的劍客而言,一絲破綻,便是生死之隔!
阿飛的野性直覺精準地捕捉到了這一瞬!
他的鐵片劍如同覓食的毒蛇,驟然加速,穿透了荊無命交織的劍網,直刺其心口!
這一劍,快、準、狠到了極致,更是抓住了那電光火石般的契機!
荊無命死灰色的眼睛,閃過一抹彩光
他終究是身經百戰的殺人劍客,千鈞一發之際,身體憑借本能做出了最極限的反應。
他猛地擰身側步,試圖避開要害。
“噗嗤!”
阿飛的鐵片劍未能刺穿心臟,卻深深地紮入了荊無命的左肩胛,幾乎透體而出!帶出一捧溫熱的血花。
幾乎在同一瞬間!
荊無命那柄仿佛失去控製的劍,也借著身體擰轉的慣性,落在右手當中,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的速度反撩而上
“嗤——!”
劍鋒劃過阿飛的左大腿外側,割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,鮮血瞬間湧出,染紅了他的褲管。
兩人身影再次驟然分開!
阿飛踉蹌一步,左腿劇痛傳來,幾乎站立不穩,但他立刻用劍尖抵住地麵,強行撐住了身體,臉色因失血和疼痛而微微發白,眼神卻依舊死死盯著對手。
“右手劍!你的右手劍,比左手更強!”
“不錯!世人都以為我左手劍強,卻無人知我右手劍比左手更強。
你輸了。我左手雖不能握劍,但劍在右手,戰力不失,你敗了!”
整個財義堂內鴉雀無聲,隻剩下兩人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。
所有人都被這電光火石間兩敗俱傷、卻又分明高下已分的結局震撼得說不出話。
“不錯,我輸了!”阿飛點點頭,退回到陸九淵身後。
“勝負已分,不必糾纏。”
陸九淵淡淡開口,目光卻始終未離上官金虹,“老頭子,要不要親自試試我的斤兩?”
上官金虹點點頭:“當然要試試。”
他緩緩從高台上走下,每一步都沉重如山,磅礴的氣勢再次提升,壓向陸九淵。
“拔劍吧!”上官金虹冷聲道,“讓我見識一下你那名傳天下的怪劍!”
陸九淵微微一笑,並未握住孤鴻劍,反而側頭對身後的遊龍生道:“借劍一用。”
遊龍生毫不猶豫,雙手捧起奪情劍,恭敬遞上:“九哥,請用!”
陸九淵握住奪情劍的劍柄,“鋥”的一聲清越龍吟,寒光乍現,如一泓秋水般照亮了大廳。
劍身狹長,缺少三寸,正是遊龍生割雞武林,威震天下的利器。
“孤鴻劍對敵,不死不休!”陸九淵把孤鴻劍遞給遊龍生先拿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