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著陸九淵,眼神複雜,最終化為一聲輕歎:“於不可能之中走出一條路來,內功是一切的根基。
飛升!原本覺得是虛幻妄言,狂悖之人將死之前的幻想。
如今看來,或許真有可能,沈浪……心服口服。”
王憐花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,傷口被冰封,他又連忙吃了幾丸自己煉的療傷寶藥。
此刻也收起折扇,恭維說道:
“能將至寒至熱兩種截然相反的狂暴真氣融於一身,非大毅力、大智慧、大機緣者不可為。
陸幫主,王某人也服了。”
陸九淵微微頷首,對於三人的認可並未表現出絲毫得意,仿佛這一切理所應當。
他的目光掃過三人,最終落在沈浪身上。
“既如此,那便說定了。我離去之後,天下會由韓貞暫掌俗務,阿飛與遊龍生依舊執行賞善罰惡。而你們三位,”
他頓了頓,“便代替我的位置,展現我依然鎮壓江湖的模樣。
十年之約,望諸位謹守,
隻要沒有我確切死去的消息,我相信江湖上不會有大亂。”
“放心。”沈浪點頭:“沈某既已應承,必當儘力。阿飛承蒙幫主關照,方能名動天下。
我和阿飛父子二十幾年不見,能夠好好相處。還要多謝陸幫主。”
“你們自己細聊,三月之後,我將秘密飛升。”
陸九淵離開小院,漫步向著一處院落走去。
這是上官金虹的住所。
五年時間,老家夥生了十三個兒子,八個女兒,明明才四十多歲,卻已經滿頭白發。
“飛兒竟然有空閒來我這裡?真是難得!”
躺在院子裡椅子上曬太陽的上官金虹看到陸九淵走進來,也不起身,隻是懶洋洋的說道。
荊無命站在他的身後,抱著劍,不言不語,如同雕像。
“我將要離開這方世界!”陸九淵輕輕的說道:“但我創造的江湖形勢不能改變。老頭子,你說我該怎麼辦?”
“我的兒,你是來殺我的?”上官金虹坐直了身子,看著陸九淵,眼神凝重。
陸九淵並沒有說話,隻是靜靜地看著他。
“哈哈哈哈!”上官金虹仰頭長笑,笑聲在寂靜的院落裡回蕩,帶著幾分蒼涼,幾分譏誚。
“飛兒,你如今已站在雲端,俯瞰眾生。
這江湖在你手中捏扁搓圓,隨心所欲。
我這點殘存的老朽之力,幾子幾女,竟也值得你臨行之前,特意前來料理?”
他緩緩從躺椅上站起,白發在陽光下格外刺眼,身軀卻依舊挺得筆直,仿佛一杆不肯倒下的戰旗。
“你怕了。”
上官金虹盯著陸九淵,語氣平淡,卻字字如刀,“你不是怕我上官金虹,我精氣日損,白發日增,一身實力,剩下不足五成。
你是怕你走之後,你定下的規矩會亂,你怕你這五年的心血,被人掀翻。”
“你追求絕對的掌控,連一絲潛在的風險都不願留下。所以,你要抹去一切可能的不安定。”
他的目光掃過身後的荊無命,“尤其是……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