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恩公走的匆忙,一直未曾當麵致謝,老婦人心中甚是不安。”
太後目光灼灼,語氣真誠:
“哀家深知,恩公乃世外高人,視功名利祿如浮雲。
尋常的金銀賞賜、官職爵位,怕是入不了恩公法眼,反而顯得俗氣。”
她微微一頓,環視了一下這慈安殿,語氣愈發溫和卻帶著一種天家的氣度:
“但恩情就是恩情,哀家與皇帝身受大恩,若無所表示,豈非成了忘恩負義之徒?
這宮牆之內,天下之間,怕是都要笑話我們母子不識好歹。”
陸九淵神色平靜,並未接口,靜待下文。
他倒想看看,這位太後能拿出什麼“不俗氣”的東西。
太後見他這般淡定,眼中讚賞之色更濃,緩緩開口道:
“自見恩公那刻起,哀家便覺親切,恍若看到了親人一般。”太後語氣愈發懇切,
“哀家有個不情之請,望恩公成全。”
陸九淵抬眼:“太後請講。”
太後深吸一口氣,目光堅定地看著陸九淵,認真說道:
“哀家想與恩公結為姐弟,認下你這個弟弟!
從今往後,你便是哀家的弟弟,皇帝的舅舅!
在這宮闈之內,天下之間,與哀家姐弟相稱!”
此言一出,殿內侍立的宮女太監們儘管訓練有素,也忍不住微微騷動,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駭之色。
太後的弟弟!皇帝的舅舅!
這是何等的殊榮?
簡直是平地一聲驚雷,一步登天!
這意味著陸九淵將擁有超然的皇親身份,雖無實權,但地位尊崇無比。
莫說安家,就算是楊首輔,明麵上也絕不敢再輕易動他,否則便是對太後不敬,藐視皇親!
上官海棠心中巨震,她萬萬沒想到太後竟會拿出如此厚重的回報。
功高莫過於救駕,而太後他老人家拉攏人心的手段,也是邪門兒的出奇。
這已非簡單的賞賜,而是將其納入皇族外圍體係,給予了一層無比堅固的護身符。
義父朱無視得知,恐怕也要重新評估與陸九淵的相處之道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陸九淵身上,等待他的反應。
是驚喜?是推辭?還是……
陸九淵聞言,眼中閃過一絲訝異,隨即恢複平靜。
他並未如眾人預想般立刻謝恩或推辭,而是沉默了片刻,仿佛在斟酌言辭。
片刻後,他抬眼看向太後,目光清正:
“太後娘娘厚愛,陸某心領。
然陸某一介江湖草莽,疏狂成性,難登大雅之堂。
娘娘鳳儀天下,母儀萬方,陸某豈敢高攀,玷汙天家清譽?此請,萬萬不敢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