衝來的護衛如同被無形的鐮刀收割,成片倒地,或咽喉洞穿,或眉心滲血,竟無一人能讓他腳步稍有遲滯。
鮮血染紅了青石板路,在月色下蜿蜒流淌。
他就這樣,一步一步,踏著滿地的屍骸與鮮血,走向那最高處。
安雲山立於高閣之上,俯視著那道踏血而來的青衫身影。
他麵容枯槁,眼神卻深邃如淵,一身錦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。
“陸九淵。”他緩緩開口,聲音沙啞卻帶著奇異的穿透力,“你果然來了。”
陸九淵在庭院中央停步,抬頭與之對視:“你似乎並不意外。”
“當然不意外,生意做的太大,總會有人嫉妒。”安雲山枯瘦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誚:
“安家向西掌控著半個絲綢之路,向東南掌握著百條出海大船。
大明朝的稅收一年不過1000萬兩左右,而我安家,一年能賺800萬。
這麼大的生意,誰不想奪,誰不想要?”
“你能來這裡?再正常不過。”
“你們家都這麼有錢了,為什麼還要製造假幣案?”陸九淵問道。
“掙得多,分錢的人也多,賺錢的路子,不嫌多。吃獨食者,難長久!即便是有首輔大人在前麵頂著也不行。
首輔也需要盟友。”安雲山笑著說道。
“隻是沒想到這次你們的決心竟然這麼大,連殺三位重臣,就是為了將這黑鍋扣在我的頭上。”
“哦,你認為這是針對你的栽贓嫁禍?”
“不是麼?還是很拙劣的栽贓嫁禍。”
安雲山緩緩抬起右手,掌心向上,八道不同顏色的氣流在掌間流轉纏繞:
“不過,是你親自前來,讓我很驚喜,我兒的仇,也可以報一下了。”
話音剛落,安雲山身形一晃,消失在原地。再出現時,已至陸九淵身前丈許,一掌拍出!
這一掌看似平平無奇,但掌風過處,空氣竟發出嘶嘶異響,八道不同屬性的真氣交織成網,冰寒、灼熱、鋒銳、陰柔、厚重、輕靈、暴烈、詭譎,八種截然不同的勁氣同時壓來!
陸九淵眼中閃過一絲訝異,卻不退反進,孤鴻劍鏗然出鞘,劍尖震顫,劃出一道玄奧軌跡,精準無比地點向掌網最薄弱之處。
“叮——”
劍掌相交,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。
陸九淵隻覺劍上傳來八股截然不同的勁道,時而冰寒刺骨,時而灼熱如火,時而鋒銳如刀,時而陰柔纏綿,八道真氣循環往複,生生不息,不斷衝擊著他的經脈。
更詭異的是,這八道真氣在接觸的瞬間,竟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,要將他體內真氣強行吸走!
“這是什麼武功?”陸九淵讚了一句,手腕微轉,劍勢陡然一變。